餘建國和葉聽芳租的那處小院子裡,大大小小統共住了五戶人家,基本都是夫妻倆帶著一到兩個孩子的家庭,魚龍混雜,但是也還算熱鬨。
而這五戶人家的家庭主婦裡,隻有葉聽芳最清閒,平時帶帶孩子做做飯,偶爾幫著餘建國打理一下舊書出攤,從來不用出去找活乾。
不過自從跟餘建國為了回鄉下的事吵了兩架後,葉聽芳也動起了心思,想攥點錢在手裡。
尤其是現在,過完年初二,餘建國就把餘奶奶接到了城裡來,葉聽芳每天要管著餘奶奶的吃喝,累倒是不累,但是她心煩,實在不想悶在家裡,對著婆婆那張老臉。
拿餘建國的存折是不可能的,現在餘建國的存折都是隨身帶著的,就算她能拿到,存折裡的每一分錢餘建國都有數,動了他立馬就能知道。
家裡的兩個攤子,學校門口的得等開學才能支,夜市因為天氣冷,也有一段時間沒有出過了,餘建國最近都是在外頭收書,整理。
這兩個攤子上的貨物,餘建國都有數,又是小本生意,根本昧不下什麼錢。
葉聽芳琢磨著還是要找些活乾,現在縣城裡不像以前了,什麼樣的店鋪都有,還有那種私人的小製衣廠,八九台機器的就那小廠,長年招人,就在她們租的這一片,就有兩家,不過人家隻招熟手。
當初她嫁給喬愛國,沒有一分錢彩禮也沒有半毛錢的嫁妝,什麼手表、自行車這些通通都沒有,縫紉機喬家倒是有,但那是給喬小姑的陪嫁,喬小姑護著緊,葉聽芳從來沒動過。
一直到現在,葉聽芳也壓根就不會用縫紉機。
院裡兩個鄰居在製衣廠裡上班的,拿固定工資,葉聽芳總覺得這兩人趾高氣揚,向來跟她們搭不上話,另外兩個,一個在飯店裡做事,姓徐,一個跟著男人在菜市場賣魚,姓劉。
葉聽芳找這兩人問了一下,飯店裡的那個徐大姐告訴葉聽芳,她們飯店招洗碗和搞衛生的阿姨,她要是能吃苦倒是可以去試試。
賣魚的劉姐告訴葉聽芳,菜市場裡都是小本生意,招人的不多,不過有家賣家禽的,家裡有老人過世,想找個短工幫忙殺雞拔毛,工錢不高,但也是個進項,葉聽芳要是願意去,她就幫著去說說。
這兩個活葉聽芳考慮都不想考慮,但囊中實在羞澀,她猶豫了幾天準備去飯店裡洗碗試試,反正洗碗都是在後廚,沒人能看到,這個她勉強可以接受。
結果給徐姐答複的時候,人直接告訴她,飯店裡剛剛招到了人。
現在工作機會多,找工作的人也同樣多了起來,像葉聽芳這樣挑挑揀揀,一看就是吃不了苦,嫌活累錢少的,說實話徐姐也看不上,當時還想著要是葉聽芳去的話,兩人上下班能有個伴,但葉聽芳一猶豫,她乾脆就沒跟店裡講。
有伴固然好,但比起給自己找麻煩,還是一個人比較好。
“你要是真想乾活,初八那天有家人家辦酒,要找兩個幫廚的阿姨,負責洗碗燒火什麼的,一天二十塊錢,你去不去?”這是徐姐跟著飯店大師傅接的私活。
城裡辦酒不像鄉下,村裡幫忙的親戚鄰居多,飯店裡的大師傅接了這個酒席,還偷偷從店裡喊了兩個人給他當幫手,但還缺人,讓她們幫著留意。
一天二十塊錢不少了,葉聽芳這次不敢再猶豫,狠了狠心直接應下了。
過年這段時間工廠也放了假,餘喜齡難得不用管工作也不用顧著學習,趁著休息特意去省城看了看已經八個多月的小師妹楊小曦。
蔣思樺去年四月底生了個小胖丫頭,因為這輩子顧辰好好地在她們夫妻身邊,不像上輩子一樣,誤以為他溺水亡故,小思辰也換了個名字,叫小曦,乳名叫小心肝兒,楊三叔取的。
“小心肝兒,姐姐抱。”餘喜齡抱胖丫頭抱進懷裡,沒兩秒鐘就被揪住了頭發,痛得餘喜齡直抽冷氣,偏偏她頭發短,小心肝兒手勁大攥得緊,壓根搶不出來。
坐了個月子,蔣思樺的身體調養得不錯,先前生顧辰時落下的月子病,都養得差不多了,整個人豐腴了不少,就是楊三叔,有女萬事足,也有了中年發福的跡像。
“你說你,來就來,還買這麼多東西做什麼!”蔣思樺嗔了餘喜齡一眼,把被小心肝揪得直叫喚的餘喜齡解救出來。
餘喜齡心有餘悸地站開了一些,摸了摸自己的頭,總覺得耳後那塊差點被揪下一片頭發來,“小心肝滿周歲的時候不是沒法來麼,把東西先提前送上,省得三叔嫌棄我這個姐姐當得不儘責。”
小心肝滿周歲正好是餘喜齡高考那段時間,她肯定來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