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青崖的魔身看起來很是威武,其實也就金焰修羅的巴掌大,這一下簡直像被攥在手心裡。
魔神茫然地瞪大眼睛,那個金燦燦的大家夥要對他做什麼!
金焰修羅的額頭猛然裂開一個漩渦,在魔神驚疑不定的神色中,抵上了他的額頭。
一道白光閃過,喻青崖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不知過了多久,喻青崖猛然睜開眼睛,想也不想地就要翻身起來:“師尊!”
然而不知為什麼,身體卻像陷在一片沼澤裡,使不上力氣,一番動作白白的消散在看不見的漿體裡。
他不由得瞪大眼睛,才發現自己正處於一片荒涼的星空中,周圍懸浮的都是死星,腦海裡升起一個念頭,這莫非就是長樂宮大師伯監守的暗牢?
果然,一抬頭,就看見青雍道祖和其他幾位師伯虎視眈眈地看著他:“呔!大膽孽障!是誰教你的邪魔之術!”
喻青崖掃視一圈,發現沒有喻宵,立刻在浮牢裡奮力掙紮起來:“我師尊呢!”
青雍道祖抖抖眉毛,仙人修魔,絕對是第一禁忌,連妖都可以額外容情,魔卻一定要鏟除,因為魔乃心障,修到最後鮮有不喪魂失智的。
喻青崖在長樂宮長大,學的都是正門心法,卻不知在哪接觸了這些邪道之術,問題很嚴重,但很顯然這小子還沒意識到,頓時立起眉毛叱道:“今天你師尊在也沒用,給我老實交代,否則誰也救不了你!”
喻青崖雙手扒在浮牢之上,胸膛劇烈起伏,看著師祖師伯們絲毫不退讓的威嚴表情,扭頭躺下,閉上眼睛生悶氣,拒絕一切交流。
青雍子:……
焯!是不是真以為他收拾不了他!
鬆隱子憋笑憋的辛苦,作為現任掌門他站的離青雍子比較近,於是悄悄往他那靠,小聲傳音道:“要不還是把七師弟叫來吧。”
青雍子:……
他那個當師尊的問題更嚴重好不好!
氣勢洶洶地找到喻宵,他正埋頭蹲在角落裡發呆,聽到聲音抬頭,一雙黑黝黝的大眼睛望過來,還挺無辜的。
一隻手按在胸口上,緩緩
道:“他還好吧,我感覺他的情緒……好像不太穩定。”
青雍子卻氣得上頭:“你還說!我問問你,你到底怎麼想的,有人向你獻祭這種事,就不知道回來找個人商量一下嗎!要是做好準備再去,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喻宵:……
“我出去前找大師兄算了一卦,他說可以放心去……”
青雍子:……
視線緩緩移到蒼圖身上,蒼圖微笑:“其實也沒算錯啊,師弟和師侄確實遇到了一些危險,但最後不是都安然無恙了嗎?”
青雍子深吸一口氣:“你管這叫安然無恙。”
蒼圖溫雅一笑:“我突然想到師侄第一次來我的浮牢做客,恐怕住得不太習慣,我去陪陪他。”
說罷瞬間消失不見了。
看著他離去的殘影,青雍子又轉向喻宵,恨鐵不成鋼地指著他的鼻子罵:“你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你大師兄算卦要是準的話,會有你嗎!”
“那為什麼無論什麼事,大家都要找大師兄算呢……”
“他算不算都不耽誤要做的事做啊,未來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就去他那討個好彩頭唄,成了算他準,不成還能找個替罪羊揍,反正你大師兄抗揍,但事情真怎麼樣還得自己心裡有數啊,你有數嗎?”
喻宵:……
之前沒有,現在好像有了點,他來長樂宮這麼多年,終於發現了宮中最大的秘密。
青雍子看著他那副“想的不太多”的臉,簡直都生不起氣來,深吸一口氣:“現在你說怎麼整吧!”
喻宵抱住膝蓋,心裡開始沒數了。
他看著跌落在海裡的喻青崖抬起臉,用一種難以形容的表情看著他,他一直看不懂徒弟在想什麼,所以現在還是看不懂。
但是他的樣子太狼狽了,周身的火焰明明暗暗,渾身濕漉漉的,好像掉進水裡的小狗。
不知為什麼,他每次見他的時候,他都是這樣可憐的、狼狽的、濕漉漉的、好像隨時能擰出水一樣。
喻宵抬頭,天道的誅魔之雷已經轟然落下,這是獨屬於喻青崖的劫雷,任何人無法為他阻擋。
但是處於雷劫中心的當事人,還是像一隻落水狗一樣,隻會又可憐又狼狽地看著他。
真沒辦法了,喻宵額頭凝出一道意念,悍然衝進喻青崖的腦海——
共命之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