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青崖最後隻能乖乖付錢,區區一介凡女,居然對他的驚人美色視若無睹,遇到對手了!
不過等過年那天,按照凡人的習俗,會掛桃枝纏銅錢祈求吉運,倒也能用得上。
喻青崖便轉頭興衝衝地對著喻宵道:“師尊,我們一會再去買幾團紅線吧!”
喻宵在後麵抱著兩大壇酒,麵無表情,還不是都聽你的。
喻青崖帶著喻宵東南西北地到處逛,最後甚至還買了一輛馬車,然後一臉無辜地看向喻宵:“師尊,我沒錢了。”
喻宵:……
看他乾什麼,他又不是財神!
喻青崖就繼續盯,喻宵無奈,從乾坤袖裡取翻了翻,還真被他翻出來幾塊玉石,遞過去,喻青崖頓時開心起來:又有錢了!
拿到店裡一塊,老板瞥了一眼喻青崖華麗異常的火紅狐裘,反複驗著玉的成色,最後摳摳搜搜給出幾錠銀子和幾吊銅錢。
喻青崖懷疑這老頭在驢他,但是算了,反正有錢了!
喻宵:……
耳提麵命地揪住他:“這次不能亂花了!”
那都是他的錢!
“哦。”喻青崖終於收斂了起來,開始精打細算地規劃這筆錢:“再買點豬肉、雞肉、羊肉、鹽、糖塊、花椒……”
喻宵:……
他是不是把這孩子養的太嬌了?
有了馬車,更方便喻青崖搜刮東西,說是出來買菜,最後什麼都買了回去。
馬車上已經完全坐不開人,喻青崖和喻宵兩個就一左一右地牽著馬,回家的路上,正好聽見熱鬨的笙竽聲,一抬頭,就看著一群人帶著一目麵,抬著神像演儺戲,兩個人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這是在祭祀萬應神尊。
喻宵看向那個額生一目,肩生八臂,青麵獠牙的神像,陷入沉默,許久才開口:“你有沒有覺得,這個神像,它不太好看。”
喻青崖:……
他也不想的啊!
原本他苦心孤詣地設計了一個萬應神尊的形象,還沒開始傳教,民間已經把他那個一目圖騰流傳下去了,甚至因為他神通廣大,有求必應,還加了一個八臂設定,等他反應過來,形象已經確定了!
什麼人長一隻眼睛啊,還長腦瓜頂上!八隻手臂,蜈蚣嗎?喻青崖已經快被這些信徒氣死了!
不過看著儺戲邊上聚攏的一群歡呼的百姓,看來至少在更換國祭這件事上,扈庸並沒有受到阻礙。
畢竟對於百姓來說,正統比不上靈驗,哪怕朝堂上換了個皇帝,底下的人也不在乎,他們隻想安穩度過新年罷了。
喻宵回頭遙望皇城,一雙眼睛看到的,隻有黑雲一片,他轉頭看向喻青崖,淡淡地問:“還能挽救嗎?”
“不能。”
喻青崖和麵對扈庸時一樣,給出了相同的答案。
什麼是氣數已儘呢?就是當王朝末年,天時地利人和,紛紛離它而去。
在天,仙妖混戰,在地,地關大開,仙妖隕落,百鬼夜行,這是天時已儘。
地火上湧,山崩地裂,江河倒轉,滄海桑田,這是地利已失。
而在末世,有大因果需要了結的,也會紛紛在此際投生,既有英雄起於野,也有妖孽舞於庭,既有扶大廈於將傾者,亦有禍國亂民者。
其勢若熔爐,獨木怎可支,能走到哪天,仙魔亦不能料。
喻青崖滿不在乎地笑道:“師尊,我不想知道明天的事,隻做好今天的事就好了,畢竟不幸生在末世的人,也隻能看著一天是一天的活啊。”
喻宵看著他,有些刮目相看,長歎一口氣:“你真是長大了。”
喻青崖聽到這頓時像餓狼聞到肉味,瞪大眼睛看向喻宵:“師尊,真的嗎,你真的覺得我長大了嗎!”
師尊覺得他長大了,四舍五入,這和師尊答應了他的求婚有什麼區彆!
喻宵:……
“沒有,剛剛不小心看錯了。”
“嘿嘿,反正師尊的話,我都記下了~”
得到長大認可的喻青崖倍兒高興,說什麼都要給喻宵露一手,做他最喜歡吃的肉羹。
將厚重的披風摔下去,麻利地將羊肉洗淨切好,拿起棒槌用力捶打成一團肉糜,讓肉更筋道更入味。
捶著捶著,喻青崖突然想起小時候的事,滿臉懷念道:“師尊,你還記得嗎,我小時候你就像現在一樣給我做過肉羹,我還親眼看見了呢!”
喻宵:……
他當然記得。
小孩子長身體,總不能天天吃餅,喻宵也時不時換個肉菜,肉羹這種好嚼也好做的菜式,當然是最常見的。
小喻青崖很黏他,無時無刻不想知道他在乾什麼,某天被他鑽進廚房,一進去就大大的叫了一聲:“師尊!”
喻宵正在捶肉,棒子每揮一下,都會濺起一層肉泥,聽到喻青崖的呼喚,麵無表情的看了一眼肉泥,又麵無表情的看了一眼喻青崖,拎著棒子看向他,示意他有話快說。
小喻青崖:……
見他不說話,喻宵便轉過身去,繼續把肉捶的邦邦響,一張臉平靜的像一潭死水。
小喻青崖看著,小喻青崖走了,小喻青崖回屋抱起狐狸:嚶嚶嚶,好可怕!
於是那一天,那個上躥下跳的小崽子前所未有的老實起來,喻宵把肉羹擺到他的餐桌上,小喻青崖的眼淚頓時啪嗒啪嗒往下掉——
“師尊,我把自己洗乾淨了,吃我的時候,能不能直接吃啊嗚嗚嗚……”
喻宵:……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