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觀完, 是等飯吃的自由活動時間。
封南回自己房間門換衣服,蘇燈心找千裡和歲遮商量要不要換個妝。
她現在臉上頂的還是濃妝,過於濃豔不大能融進封南家的氛圍中去。
推開門,聽見歲遮詢問道:“咱們來沒帶禮物, 是不是不大好?”
千裡道:“現在才想起, 是不是晚了?”
歲遮:“那怎麼辦?”
他問蘇燈心:“燈心兒,咱仨要不要出去買點什麼……”
千裡攔住了他。
“以為都跟你似的?”他從行李箱中取出了兩袋包裝好的禮品。
歲遮臉白了, 他得一個人出去買禮物了。
見他這個德行, 千裡慢悠悠才從行李箱裡,拿出第三袋包裝好的禮品。
“幫你也準備了。”他說。
歲遮一個跨步上前, 狠狠抱住了千裡。
“哥!你永遠是我哥!”
“彆惡心我。”
“那我……用還嗎?”歲遮問。
千裡笑了一陣,擺了擺手。
蘇燈心接過那些禮物, 問千裡:“準備的什麼?”
“妖都的一些小特產。”
蘇燈心愧疚道:“怪我,竟然沒想到。”
這確實是她的失職,不過歸根到底,是棲梧宮的失職。內政官竟然沒有一個提醒她備禮的。
“沒關係的, 我都記著呢。”千裡仿佛有讀心術,安慰道, “因為你倆都不常到彆人家做客……”
歲遮他了解,歲遮在人情世故上缺根筋,這也是他不像魅魔的一點, 不會見妖說妖話見魔說魔話。
而蘇燈心他理解,這小孩兒從沒實踐過外交之類的, 從沒做過客去過彆人家, 再加上出行之類的都有內政官操心細節,她考慮不到這一層。
蘇燈心握住了千裡的手,緊緊握住, 狠狠搖了搖。
“少爺。”她說,“以後我聘你,你跟著我工作吧……”
千裡太適合做她的特助了。
歲遮:“好家夥,你敢聘少爺,讓他當你管家啊?什麼實力啊,敢說這種話。”
蘇燈心道:“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首富遺落在外的親女兒。”
“那我還是雙料影帝的親兒子呢。”歲遮笑道。
蘇燈心:“……”
你真的是!好吧,我也是。
千裡彆過臉偷偷笑。
有意思,沒見過這種說真話“攀比”的,主打的就是一個信息差。
“我不要錢,我可以倒貼。”千裡結束了這場無意義的攀比。
歲遮嫌棄道:“瞧你那不值錢的樣子。”
“夥計們。”封南敲了敲門,吹了聲口哨,“開飯了。”
封南換了件火紅火紅的寬鬆版衛衣,洗了頭發,隨手抓起紮了個小揪揪,留下幾縷額邊碎發,整個狀態很是鬆弛。
蘇燈心問他:“我要不要換個妝?”
樓下傳來熱情的呼喚聲。
封南道:“就這麼來,我們家有專家能給你換。”
他拉著蘇燈心下了樓。
歲遮低聲跟千裡耳語道:“你有沒有感覺到,封南很像那種,帶著燈心兒回來見家長的……”
“那你我是什麼?”千裡問他。
歲遮痛苦道:“放心不下,死皮賴臉非要跟著來的大舅哥。”
千裡冷笑一聲,“你自己去當哥吧。”
三姐披星的新婚丈夫,也就是三姐夫小春,是隻灰毛有翼族,盤著小辮子,提著幾瓶酒,喜氣洋洋來了。
“小六回了啊?”小春開口就是王炸,“帶女朋友回家摸門呢?”
封南臉紅但不太明顯,見自己的倆室友也下樓來了,才道:“是一起玩的同學,關係特彆好。”
小春指著他,擠眼道:“不用解釋了,都懂,我挺你!”
封南安排他仨落座,小春自覺擺碗筷,倒酒倒飲料。
“那仨小鳥仔呢?”小春問。
封南說:“待會就回了。”
封南父親係著圍裙,端著鍋出來擺盤,他高高挽起的衣袖被肌肉撐得鼓鼓囊囊,粗獷的氣質像燎原的野火,黑中帶點赤金的眼睛瞄了蘇燈心一眼,看不出什麼門道來,但既然兒子喜歡,他就又看了一眼。
姑娘可以,是他們有翼族的,但混了點魔在。
但旁邊那倆魔……魅魔瞧不出什麼彆樣的意思,倒是那個白毛血族,絕對是兒子的競爭對手。
這血族都要把他想追身旁姑娘的心思寫在臉上了。
“你們先坐,我再去加道菜。”他轉身又回了廚房。
“小春哥你也坐。”封南給朋友介紹起三姐夫,“他是從小就學戲的,就我們彗雪市最有名的,飛禽戲。”所以妝容變幻的術式,他最是拿手。
“我唱小狐狸的那個角色。”小春哥笑著說,“戲文裡狐狸千麵,台上換裝是我的拿手絕活。”
蘇燈心和歲遮換了個位置,挨著小春哥坐,請教他飛禽戲台上的趣事。
“春哥你給她換個妝,也讓她體驗體驗。”
“我們這個術式跟你們這種不一樣。”小春哥講解著。
蘇燈心在學校裡學的術式,叫幻術。其實就是靠固定搭配公式,在臉上形成一種妝容的幻覺。而小春上台用的妝容術式,是真的要用到化妝的物件,然後用最快捷的術式,一整套印在臉上。
“小六,家裡還有胭脂水粉吧?”
“有。”封南道,“你放開給她畫。”
小春抽出一張麵巾紙,用口紅寫了術式,又一把鳥火燒了,灰吹到蘇燈心的臉上。
蘇燈心整張臉粉嫩如桃,水靈靈的。
這妝在她原有的五官接觸上,做了柔化處理,顯出一副春光明媚的溫婉感。
歲遮:“臥……我的媽,這麼好看!”
蘇燈心開心道:“真的嗎?”
千裡凝出一麵冰鏡給她,蘇燈心左右看了,對小春哥說:“我還從沒見過這種風格的自己。”
“快過年了,我再給你畫個更紅火的!”
還是老套路,他挑出幾樣化妝品,寫了術式,一口火化灰,吹給了蘇燈心。
腮紅更紅,眼線口紅也是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