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心想到此處,再瞧瞧陳言潤還透著一絲稚嫩的臉龐,噗嗤一聲便笑了出來。
陳言潤第一時間偏頭看了過去。
他隻覺楚亦心擔得上“一笑百媚生”,又不甘如此場景被李大勺看去,便更加將楚亦心護在身後,擋住了李大勺垂涎的目光。
“嫂子,你……”陳言潤剛想說些什麼,便聽得銅鐘響聲。
他得回去上課了。
“若是有何人欺負你了,便與我說。”陳言潤補上自己未說完的話,目光警告似的瞪了眼李大勺。
他走出幾步,看似順手一般,將凳子放到了門邊兒,隨後忽的抄起一旁生了鏽的鐮刀,朝著李大勺奮力一扔。
李大勺嚇得哇哇大叫,不待思索的四處亂竄,卻恰好被那凳子給絆倒,摔得地上的塵土都飄了起來。
陳言潤見狀,方才心滿意足,將手中並未扔出去的鐮刀放回原處,口中還道:“李幫廚該不會是以為……我要拿鐮刀傷你?”
話音落下,陳言潤目光望向楚亦心,他心中縱然萬分不舍,還是與楚亦心告彆,轉身往教課室去了。
李大勺愣是在地上坐了快半晌才爬起來,倒不是他不想起身,隻是摔得太重。
楚亦心對陳言潤這般孩子氣的行徑有些好笑,亦有些感動。
這顯然是護著自己的。
等到一節課講完,陳言潤本還想溫書,卻瞧見龐胖子朝自己擠眉弄眼,便順著對方視線,往窗外一瞧。
楚亦心正等在門外。
這下書溫不進去了,陳言潤將書本皆塞進了桌子裡,便幾步走向了門口,直至楚亦心身側,方才聲音溫和道:“嫂子怎麼過來了?若是有時間,便應當好好歇息。”
“有些東西想要給你。”楚亦心回道,少有的不太好意思。
她將手中的布包遞過去,瞧著陳言潤緩慢打開,方才接著說:“我估摸著你今日的課業要完了,便帶過來了。待會兒你穿了試試,大了小了都與我說,我再給你改改。”
布包裡頭放著的,是一套疊的整整齊齊的白細布裡衣。
陳言潤有些意外,旋即便是感動與欣喜,隻是他向來不喜形於色,故而隻掛著淺笑,“辛苦嫂子了,這般忙碌卻還想著我。”
“你這是什麼話。”楚亦心卻故意板了張臉,“你我乃是一家人,我不想著你,還應想著誰?”
這般刻意的裝出惱怒模樣,陳言潤輕而易舉便識破了,他笑了笑,歉意道:“倒是我與嫂子疏遠了,是應當想著我,我也應當惦念著嫂子。”
閒談片刻,楚亦心回了膳堂,陳言潤則是將布包帶進了教課室內,小心翼翼放進了桌子中。
待到最後一節晚課結束,陳言潤不同往日一般留下溫書,而是將書本仔細收好,懷抱著布包先行回去了。
等到進入屋中,他才將門扉關緊,便壓不住雀躍的心緒,甚至打開布包的雙手輕微顫抖。
陳言潤將楚亦心一針一線為他縫製的裡衣穿上了,也不知楚亦心究竟是如何估算,這身裡衣極其合身。
摸著那細膩的布料,陳言潤再仔細瞧了瞧裡衣上的針腳。
一針一線都極其細膩,顯然是下了大功夫的。
“嫂子。”陳言潤忽的有些哽咽,他坐在床沿,低頭瞧著身上的裡衣,“苦了你了。”
這頭的陳言潤心潮澎湃,那頭的楚亦心少有的安穩。
李大勺像是忽然明悟一般,不再糾纏著楚亦心,隻是站在門口暗暗的瞧著,眼神晦暗不明。
直到楚亦心轉身怒目而視,他趕在楚亦心言語前快步離開。
不過一個寡婦,還是窮苦人家的寡婦,想弄到手,輕而易舉。
李大勺覺著自己這般優秀,楚亦心不上趕著貼上來,隻是故作矜持罷了。
無妨無妨,待到他李大勺將生米煮成熟飯,毀了楚亦心身為寡婦的清白……到時,若是不嫁便得一根白綾上了吊。
相比楚亦心這貌美小娘子的聰慧程度,也當明白究竟如何做才對。
想到那張漂亮的臉蛋,李大勺便覺著心中一陣奇癢難耐。
“楚亦心,你儘管等著瞧吧,到時候若非你跪著求老子,老子還不稀罕娶你呢!”李大勺說著,狠狠往地上呸了一口,神情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