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還有課要上,卻直接出了教課室,一路疾步朝學生寢室而去。
無論是扭送官府,還是交由這些達官顯貴,楚亦心都凶多吉少。
陳言潤看得清楚明白,他本以為這事情能夠如此過去,哪知道有心人故意透露出去,惹來如此大的麻煩。
一個不好,楚亦心便要將自己的性命賠進去。
心跳愈演愈烈,陳言潤不斷深呼吸,此刻的他恨不得將透露消息的那人大卸八塊,可楚亦心的性命更加重要,他隻得將滿腔恨意暫且壓下。
不過片刻功夫,陳言潤便到了趙晉屋外。
小廝上前幾步攔住他,正要說話,瞧見陳言潤的臉卻一怔,隨後掛上了笑容,與陳言潤搭話道:“怎會是陳公子,前些時日我家公子還念叨著,須得答謝陳公子與你家嫂子呢!”
因著楚亦心的法子,陳言潤的幫助,趙晉才能脫離了危險,甚至這幾日身子養的還好上了不少。
此時並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陳言潤有些心急,卻硬生生忍了下來,“此言差矣,雖這事情是有著奸人陷害,但我與嫂子未曾及時察覺,也算是有罪過。”
“奸人陷害?!”那小廝輕呼一聲,隨後對著陳言潤用恍然大悟的語氣道:“怪不得我家公子說此事定然不簡單……我家公子囑咐了,若是陳公子有何需要,定然會出手幫扶!”
“那便多謝你家公子了。”陳言潤說著,便彎身行禮,嚇得小廝往旁一躲。
隨後小廝帶陳言潤進了屋中,見到了趙晉。他與趙晉商談了一番,趙晉便吩咐小廝,去趙家走了一趟。
陳言潤心知依照現在的自己所有的能力,做到如此地步已是極限了。
接下來究竟如何,還得看楚亦心的應對以及趙夫人的想法。
本以為小廝會去上些時候,沒想到不過片刻便返回來,還帶著趙夫人。
陳言潤稍一想便明白了過來。
定是趙夫人聽到了傳聞,憂心兒子,便與其他家長一般急急忙忙趕到了書院來,想瞧瞧兒子是否安然無恙。
越是這般,陳言潤越是估摸不出趙夫人會有的反應。
趙夫人與趙晉相對而坐,誰也不開口。
過了片刻,趙夫人瞧了一眼陳言潤,又將視線轉回,方才對著兒子有些哽咽道:“你這個逆子,無論何事你都瞞著我,便連生死攸關的大事也一般無二!你可還當我是你母親?我瞧著,便連你的小廝都不如。”
這話一出,嚇得小廝急急忙忙便跪下告罪,趙晉叫他起身去了門外,“做人子女者,當報喜不報憂。何況我無礙,才如此瞞著母親。”
“無礙?你說無礙便是無礙了,都不許我關心幾句,或是看上幾眼。”趙夫人語氣稍有些氣憤,她怎麼也想不明白,兒子竟這般的排斥自己的關切。
趙晉與趙夫人想的顯然不同,隻是趙夫人一時鑽了牛角尖,如何也不肯出來。
眼睜睜瞧著他們爭論了片刻,陳言潤心中無比焦急,卻又不好開口催促,隻是在一旁微微低著頭,不言不語。
趙晉瞧見了這般反應,也是猛然驚覺自己此番作為耽誤了時機。
他擺擺手,朝趙夫人道:“這些事情下回再說個清楚明白,反正亦不是頭一回了。我這番喚母親前來,實則有些事情想說。”
趙夫人似乎也習慣了自己兒子這般行徑,瞧著兒子也未曾消瘦,反倒胖了些,她放下心來,便點點頭應下,還配合問道:“要說何事?”
“此番做這蘑菇吃食的,乃是書院中的一位廚娘。”趙晉邊開口言說,邊斟酌著用詞。
“廚娘?”趙夫人有些意外,這跟她聽到的傳聞不同,傳聞中做這吃食的並非廚娘,隻不過一個妖媚與他人糾纏不清的女子。
在路上時,她還因此氣得不得了,書院竟然放這般女子進來,還沾手吃食。
可此刻聽了兒子的言語,趙夫人意識到了她所聽聞的傳言,似乎是偏頗的,好似躲在暗處的有心人特意安排一般。
想著,趙夫人看向兒子的眼神有些許探究,趙晉則是回以鄭重的點頭。
母子之間無聲的交流,讓一旁的陳言潤急得手心出汗。
“這卻仍舊是她的錯,書院亦有錯。”趙夫人忽然道,言辭中溢著不滿。
見狀,趙晉也心知肚明母親又鑽了牛角尖,隻得將小廝叫進屋來,將自己遇險,楚亦心又如何急救,使自己從鬼門關回來的經曆,一一說給了趙夫人聽。
趙晉話音落下時,趙夫人已然淚流滿麵,眼神中滿是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