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心聽聞這個消息,麵上露出了笑容。
三日後,王剛與趙大夫被帶回了衙門,當堂受審,而陳言潤的傷勢好了不少,隻是右手仍舊不能動彈。
他帶著楚亦心一塊兒去了衙門,作為認證,陳言潤需當場作證,而楚亦心,則是他想帶去瞧萬惡之人被繩之以法。
這些時日楚亦心過得壓抑,陳言潤擔心她憋壞了自己,等到當堂受審結束後,還謀劃著帶楚亦心散散心。
王剛與趙大夫被綁住,跪在堂下,而陳言潤因著有功名在身,背著雙手,挺然而立。
“堂下何人!”縣官一拍驚堂木,照例出聲詢問。
“草民……王剛。”王剛腿上有傷,卻仍被摁著跪下,傷口隱隱作痛,使他汗濕了衣衫。
“草民趙則因。”趙大夫額上也有汗珠往下滑落,卻不是似王剛般因著疼痛,他是懼怕。
暗害了那麼多人命,這一遭怕是要身死了。
光是想想,趙大夫都止不住的顫抖,甚至沒一會兒,他身上傳出騷臭味兒,竟是尿在了褲襠裡。
在人堆中的楚亦心有些厭惡的皺眉,他坑害人命時不但未曾有良知,甚至還以此為樂,此刻卻因著自己將要丟了性命,嚇得尿了褲襠。
這幾日的功夫,楚亦心暗暗將陳言潤未曾告知她的那些事情打聽了個清楚。
她倒不惱陳言潤隱瞞,楚亦心知曉,陳言潤不過是想著自己是個未讀過幾日書的女子,聽聞了怕是要夜裡嚇得睡不著覺。
既是好心,斷然沒有責怪之理。
“草民,陳言潤。”陳言潤隻是淡淡一瞥趙大夫,隨後聲音平靜大方道。
陳言潤在堂上將自己所見所聞娓娓道來,聽聞堂上二人做了何事的百姓,開始喧嘩起來,甚至還有幾個從老遠扔了兩個臭雞蛋,砸在了趙大夫的背脊上。
“所言可屬實?”縣官按部就班問道,心中對於陳言潤可是欣賞不已。
便是僅憑這麼一個案子,許是都能讓他在朝中被提上一提,若是當真被提起了,能被聖上所知,乃是莫大的榮幸,且說不準還能升官。
“草民所言句句屬實,若有誇大、隱瞞或捏造,甘願受刑罰。”陳言潤目光清澈堅定,毫不畏懼的直視著堂上的縣官。
趙大夫一陣狡辯,王剛則是沉默不語,直至驚堂木再度落下,堂下罪大惡極的二人,被定了罪。
隻是王剛無論如何也不開口,半分李大勺的消息都未曾透露,最後縣官下令杖責五十,王剛慘叫連連,可仍舊一字都不吐露。
彆無他法,隻能讓衙役搜捕李大勺,這二人則是關到了牢中,待李大勺被繩之以法後,一一問斬。
楚亦心這一遭算是徹底證明了清白,書院中不少學生還特地登門道賀。
她被師娘任命做了掌廚,日後膳堂的一切,都由楚亦心做主,得知這個訊息的學生們一陣雀躍,與陳言潤要好的龐胖子甚至攛掇楚亦心快些發明新奇的菜肴出來。
“你未免太貪吃了一些。”站在他身側的陳言潤淡淡道,語氣並未有怪罪。
龐胖子知曉陳言潤的好脾氣,便逗弄起來,“你這家夥,嫂子長相貌美廚藝出眾,便想悄悄藏起來了?真是過分至極。”
“胖子!”陸行安頭一個意識到了這番話的不妥之處,急忙阻止了龐胖子,打圓場道:“也不知當了掌廚,嫂子會否做些新奇的吃食,也算是慶祝一番。”
陳言潤不言語,也未責怪龐胖子,隻是徑自溫書。
幾人見他不言語,也暫且不打擾陳言潤,各自談笑起來。
方才龐胖子那番話,雖是有些不妥,卻戳中了陳言潤的心思。
他確實不願嫂子拋頭露麵,也不願嫂子勞累。
這般的想法不適合二人的身份,陳言潤知曉的一清二楚,便硬生生忍著,直到被龐胖子無意道破,好似心中的一根刺,陳言潤無法忽視它,亦無法將它狠心拔出。
在書院學生們的歡聲笑語中,陳言潤卻有些落寞,他望著膳堂的方向,眼前浮現楚亦心的身影,與那晚在藏書閣時的明媚笑容。
耳尖不知不覺紅透了,陳言潤的抬起左手,微微用力按住心口,他此時的心跳快了些。
不遠處的夫子一臉擔憂,他怕陳言潤分不清叔嫂的身份,對楚亦心動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