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何須拿銀錢?你在這村中能是何人?難不成,你便比縣太爺還尊貴些?”楚亦心絲毫不懼,與來人頂上了,李雪梅卻有些怕了,她輕扯了扯楚亦心的衣袖。
正當勢必要進行一番唇槍舌戰之時,一個冷清的男聲響了起來。
“這事情與楚家無關,不應如此壓迫,這般作為豈有道理?”
隨著話音落下,身著長衫,做書生打扮的年輕男子,便出現在眾人麵前。
他朝著楚亦心一拱手,微笑自我介紹道:“我乃鶴行書院的書生,從前有幸與楚娘子見過一麵。”
伸手不打笑臉人,楚亦心便回了個禮,“倒是緣分了。”
王翠花與此同時震驚道:“文華,你怎會來,快些回家中溫書去!”
“娘此言差矣,我豈能不來?”被稱作文華的書生搖頭,“我若是不來,你們豈不是要因著虎子的事情,為難了楚家上下?不巧,我正好聽到了始末,這事情無論如何,都是虎子的錯。”
這番言論顯得十分公正,隻是王翠花的神情詫異極了,“文華你怎能如此說你弟弟?”
弟弟?楚亦心怔了怔。
這言語公道的書生,竟是虎子的兄長,王翠花的兒子?他不幫著自家人,反而來幫彆人,倒是有些意思。
“我一向幫理不幫親。”說著,王文華便轉向一旁跟著王翠花來找楚家人麻煩的人,麵帶歉意的拱手,“趙叔,此番叨擾了。我娘牽連到弟弟,便有些是非不分,還勞煩你跟過來主持公道,實在是……唉。”
這些言語將除去王翠花以外的所有人,都說的心中舒坦不少。
眼見這事情算是解決了,王文華又朝楚亦心反複致歉,隨後帶著王翠花和虎子,步趙叔的後腳離開。
楚亦心望著緊閉的院門,眉頭微皺,心中不斷思索。
她總覺著方才這王文華的言語和行徑,在何地方有些不對勁兒,直到李雪梅出聲喚她,楚亦心反應了過來。
若是需要道歉,難道不應該對楚大壯或是李雪梅嗎?為何反而朝著自己一個小輩?
這頭的楚亦心想不明白,那頭的王翠花亦是有些疑惑。
她不知兒子今日是怎麼了,以往甚至還在背後出些主意,生怕沒法兒從楚家拿好處。
“兒啊……”王翠花神情有些擔憂,“那楚亦心可是個寡婦啊,雖容貌出眾,但你這……她當不得你的媳婦兒,你可是要做狀元郎,日後當駙馬的人啊!”
“噓,娘小聲些。”王文華朝四周望了望,見除了王翠花與虎子無人聽見,便放下心來,“這話日後你便不要再提了,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若是傳出去了,定然要說我心不穩,還未科考便想著這些名利事,與我是有礙的。”
聞言,王翠花急忙點點頭,答應日後再不提如此言語。
見母親聽從自己,王文華心中一陣自傲,都快到了家門口,方才解釋道:“那楚亦心乃是鶴行書院的掌廚,因著廚藝極佳,在書院中有些威望。而她那小叔子陳言潤,是夫子的得意門生,現今已然年紀輕輕便做了秀才,如今的學問做個舉人亦是不難。我這番做,是在那楚亦心麵前留個好印象。”
“你……你當真不是喜歡那狐媚的小寡婦?”王翠花仍舊擔憂的追問。
王文華麵上十分不屑,“她一個寡婦,縱然相貌再貌美,也配不上我。我為的,不過是楚亦心在陳言潤跟前美言我幾句,若是陳言潤覺著我人品高尚,指不定在夫子跟前能替我說不少好話。”
如此一番直言不諱,王翠花震驚之餘,對王文華的機敏與才智驕傲不已,“兒啊,還是你聰慧,娘實在是愚笨,險些壞了你的好事。快,快些進屋,娘給你燉些好東西補補,你都瘦了些。”
母子二人說著便帶著懵懂的虎子回了屋。
另一頭的楚亦心因著答應了管家,也沒法兒再留,“爹娘,我答應了書院中的管家,今日便得回書院。”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將原本欣喜的夫妻二人說的一怔,隨後便都紅了眼眶。
楚水生有些急了,“妹子,你……不,我跟你那管家說說,你再留幾日,陪陪爹娘。”
“人怎能言而無信?”楚亦心搖頭拒絕,在三人失望的目光下,話鋒一轉,“隻是……不止爹娘與哥哥,是否願意隨我一道去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