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著,他們便更加有恃無恐,甚至暗自決定了明日再來提一回,等提的次數多了,蔬果也越來越蔫吧,楚亦心定然無法拒絕他們。
這番規劃十分理想,無人覺著楚亦心所言便是她真實所想,回去的路上,那些陳家村村民甚至還嬉笑打鬨。
楚亦心則是一整日情緒都不高,隻是按部就班將需要做的事情給忙完。
待到第二天早晨,陳家村村民再來送蔬果,李恩慶想起昨日之事,氣憤不已,便直接差人將他們攔在了書院門外,半步都不給進。
沒一會兒,他們便吵鬨了起來,書院本就是讀書之地,須得清淨,怎能容他們這般吵鬨?
師娘聽聞此事,什麼都沒問,隻差護院將這些陳家村村民趕走,便做事了。
陳家村村民始終是忌憚書院的,見護院這般趕他們,便隻好生配合,未曾再度擾亂書院,但對楚亦心則不同,他們回村的路上,便一直在說那些肮臟話。
待回到了陳家村,帶過去的蔬果又儘數帶了回來,自然免不了被村長一番急切的詢問。
眾人皆不言語,領頭的村民想了想,惡意朝著楚亦心潑臟水,“還不全因著那楚亦心!”
“何貴錢,此事究竟是如何,須得與我仔細說清楚,不得刻意抹黑。”村長知曉楚亦心的為人,沒有立即懷疑是否楚亦心做了什麼,而是先質問何貴錢,隨後朝著其餘一塊兒去送蔬果的村民詢問。
昨日與今日,去送蔬果的這一行人都是何貴錢挑的,自然是向著他,便一塊兒七嘴八舌的抹黑楚亦心。
“貴錢沒說錯,是那楚亦心不要咱們村的蔬果!”
“是啊是啊,她嫌咱們的蔬果貴了,說是要去菜攤子上買。”
“我覺著她這是在威脅人呢!想要從這采買的活計上吃回扣!”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將楚亦心說的十分不堪,又因著人多,村長漸漸便信了,也是怒氣不已。
“混賬!這楚亦心竟如此絕情,村裡人的情麵丁點兒不念,隻想著如何充自己的腰包!”村長幾句言語便定下了楚亦心的罪行。
村裡人都因此議論起來,對楚亦心怨恨頗多。
“罷了罷了,今日暫且拋之腦後,明日便前去那鶴行書院,勢必要討個公道!”何貴錢說著,一副十分痛心的模樣。
陳家村村民皆是認同,唯獨張媽與那些她交好的人家一言不發。
楚亦心是何種人?張媽心知肚明,那些與她交好的老實人家自然也是如此,固然會覺著不可思議,不會第一時間便信了這些話。
先前因著楚亦心,受了不少苦頭的狗剩媳婦兒,在這時不敢在人前說些什麼,背地裡則是與那些跟她一般的長舌婦,不斷的說著自己被楚亦心坑害的如何如何苦,自己又是如何如何的慧眼如炬。
而當陳家村對楚亦心頗多議論時,楚亦心則是與師娘言明情形,隨後自掏腰包,將昨日書院的損失儘數補上。
“陳家小嫂子,你大可不必如此。”師娘搖頭婉拒,她對究竟發生了何事極其清楚,不覺著這是楚亦心的過錯,“我自是分得清是非,怎會牽連於你?”
楚亦心聞言,便表述了自己的想法,“我知曉師娘是何種人,隻是此事責任在我,我識人不明,如何能讓書院為我的行徑,去承擔這責任?我若是這般做了,便當不得人了。”
話已至此,楚亦心將揣著銀錢的荷包再度遞到師娘手裡,師娘不知如何反駁,最後歎著氣收下。
若是不收下,依照楚亦心的言語,便是不將她當個人看,隻當她是那如白眼狼一般的東西。
出了師娘房間,對陳家村那些貨真價實的白眼狼,楚亦心自認已是仁至義儘。
為了填補昨日的空隙,她將自己半月有餘的工錢全都賠上了。
不心疼自然是不可能的,隻是楚亦心向來將這些東西分的很是清楚,她不願自己在他人眼中,變成那等齷齪之人。
做到了如此地步,無論如何楚亦心也想不到,隔日一早,陳家村村民便一窩蜂的聚集在書院門外。
一陣陣的喧嘩,使得書院中的夫子們皆無法教課,甚至因此讓不少性子溫和的學生找上了齊有道,與他言說此事的嚴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