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楚亦心剛剛從將軍府出來,一個人影便立即迎了上來,她定睛一看,竟是陳言潤。
“你怎地這般晚了還出來?”楚亦心皺眉,全然忘記顧自己的安危,“白日你便悉心溫書,夜裡睡得也晚,你……”
陳言潤忽的一把抱住了楚亦心,聲音甚至有幾分哽咽,“可受了委屈?”
聞言,楚亦心沉默下來了,陳言潤這般擔憂她,倒顯得她先前的責怪疏遠,“言潤,我好好地,不過是到將軍府做了頓飯。”
“你莫要騙我,定要老老實實與我說。”陳言潤強調,微微鬆開手,拉開一些與楚亦心的距離,卻近乎鼻尖碰鼻尖。
楚亦心不自在極了,可麵對陳言潤那關切且溫柔的目光,言語便儘數咽下。
她怕說出了口,陳言潤傷心。
好在陳言潤向來不是個獨裁之人,意識到了楚亦心的不自在,縱然心中多番不願,仍舊鬆開了手,退後半步有餘。
“言潤,我真的無事。不僅無事,還……”楚亦心想了想,不知如何措辭,便道:“先回書院再談。”
陳言潤點點頭應下,二人一路回了書院,期間陳言潤一直保持著距離楚亦心半步的距離。
不逾越,也不過分遠離。
待到回了書院,楚亦心與陳言潤說了在司徒將軍府的經曆,陳言潤沉吟片刻,與楚亦心說道:“那李監軍,便是李大勺的遠房親戚。”
這麼簡單一句,便讓楚亦心大吃一驚,旋即她搖頭感慨:“怪不得,原是一家人,倒也不吃驚了。”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這李監軍與李大勺,惡到一處去了。
陳言潤知曉楚亦心的意思,原先的擔憂也消散,便抿唇一笑。
每回瞧見陳言潤這般溫潤的笑容,楚亦心便覺著心跳都漏了一拍,她隻道陳言潤日後定然要迷倒一眾小姑娘。
二人悄聲談了片刻,便都回了屋中。
第二日一早,楚亦心便被幫廚叫醒了,說是送菜來的村民找起了麻煩。
這倒不是憑空而來,昨夜楚亦心與陳言潤商談時,陳家村的村民也有不少避著他人在商談。
他們所商談的內容,乃是如何算計楚亦心,如何算計書院。
這些時日平穩的往書院送那些蔬果,拿到了不少往前從未賺到過的銀錢,讓村民們歡心不已的同時,貪欲悄然生長。
陳家村這些村民們,不斷的激烈商討著如何從書院拿走更多的銀錢,先前便有不少村民低價從彆的村子以書院的名義買走蔬果,再提價賣給書院。
人心不足蛇吞象,日子一長,貪欲使然,他們隻覺著這麼點兒銀錢連塞牙縫都不夠。
楚亦心不知這些,她隻是在被叫醒以後,迅速的洗漱,換好衣裳,急匆匆朝膳堂而去。
剛到門口,便聽到裡麵傳來爭執聲。
楚大壯少有的憤怒,“你們這是要挾,不厚道!”
“我們哪兒不厚道了?這書院給的價錢本來就低,我們賺的不知比彆人少多少呢,要說不厚道,也是書院不厚道!”陳家村村民的聲音十分高昂,傳進楚亦心耳朵裡,隻覺著諷刺至極。
給書院的價錢,每一種都是楚亦心親自定下的,不但沒有比市場上的低些,甚至因著村子裡需人力運來,且更新鮮些,所以提高了不少。
此刻這些話,無疑是將楚亦心的良苦用心,直接扔到了腳底下,不斷的踐踏著。
楚大壯心知不是如此,奈何嘴笨,不僅沒能反駁,還又被連聲指責了幾句,氣得不得了。
見狀,楚亦心推門而入。
“爹,你莫要與他們費口舌,忙你的便是了。”楚亦心說著,走到了陳家村村民身前,“你們有什麼要說的,此刻與我說了便是。”
“與你說?你能做主?”陳家村村民問著,態度倒比對楚大壯好上了不少。
因著他們清楚,這采買的差事,可是楚亦心給村子裡的。縱然再不屑再不滿,麵上的功夫終究還是得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