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是能做主,這膳堂便是我來管。”楚亦心頭一回擺出了她的位置,將她的權利明明白白讓陳家村村民看清楚。
楚大壯沒聽從閨女的離開,而是默不作聲站在一旁,顯然是想保護楚亦心,也算是震懾那些打算鬨事的陳家村村民。
“你若能做主,那便好辦了。”領頭鬨事的那人笑了笑,眼神暗示意味十分濃烈,“這事情不過與書院相關,倒不存在找你這掌廚麻煩。”
“你直說便是。”楚亦心皺起眉頭,懶得聽這些彎彎繞繞。
那村民點點頭,得意至極,語氣把握十足,“你就將咱們村子中運來的蔬果,價格翻一倍便成了。”
此話一出,楚大壯便急了,卻在閨女的示意下,忍住沒出聲。
先前楚亦心還未來膳堂,他們提出的不過是多給二十兩銀錢,此時見楚亦心能做主,便直接獅子大開口。
若是當真每樣的價錢都翻一番,一月書院的開銷,那便大了去了。
楚亦心靜靜望著他,將那村民看的慌張反問,方才出言道:“理由呢?”
“理由?這書院給我們的價錢,本就低著不少!”那村民似乎又有了底氣,說話的聲音大了幾分。
“你們送到書院的蔬果,每一樣都是由我定下的價錢。”楚亦心似笑非笑,“而這些價錢,我念著你們送蔬果路途遙遠,以及這蔬果還算挺新鮮,便提了些。如今你來與我說,本就低著不少?你從何而來這般言論,哪幾樣蔬果低著價錢,我今日有空得很,能聽你與我說個清楚明白。”
這副絲毫不念情誼,一切公事公辦的態度,讓陳家村村民們頓生不滿。
“都是一個村子裡的,我們還能跟你說假話不成?你不翻一倍無妨,加個幾十兩銀子亦是必須的。”那領頭的村民不知從何而來的自信,竟與楚亦心擺起了架子。
似乎不聽他所言,楚亦心便會惹上麻煩一般。
“我說過了,你將理由說給我聽,合理我會給你們提價,這般不合理的便不要再與我說了。”楚亦心的語氣逐漸冷峻起來。
原本離書院近的村子也不算少,她大可以找一處給書院供菜,卻還是選擇念著村裡人,哪兒想到他們竟是些白眼狼。
“你們所言究竟是否屬實,我也不追究。”楚亦心越想便越氣,乾脆挑明了警告他們,“隻是少玩兒那些小心思,銀錢乃是值多少便給多少,莫要把書院當成你們的錢莊,甚至想因著我所坐的位置,來如此訛詐書院。”
“你!”領頭的村民氣急,抬腳便將身側擺著的菜簍子踹翻。
隨著菜簍子翻倒,藏在新鮮蔬果下麵那些蔫吧了的蔬果,全部都露了出來,一時之間,那些村民有些尷尬。
楚亦心不言不語,蹲下身仔細翻看,越是翻看心中便越是壓不住的憤怒,她站起身來,冷言道:“大家將他們送來的菜都翻了看看,若是底下是蔫吧的蔬果,便不收,讓他們帶回去。”
幫廚們皆是應聲,隨後開始翻看起來,陳家村村民們的臉色驟變,上前便要阻攔,奈何慢了一步。
每一個菜簍子中的蔬果,底下都是這些蔫吧的。
“將蔬果裝好,讓他們儘數帶回。”楚亦心語氣徹底冷下來,隨後瞧了一眼身旁的李恩慶,“你叫著我兄長與幾位幫廚一塊兒,去就近的菜攤子上采買今日的食材。”
如此一來,那些陳家村村民們便急了,“楚亦心你不是個人,我們辛辛苦苦將這些蔬果拉來,你竟然讓我們帶回去!你得將銀錢結給我們!”
這般言語說個不停,從譴責楚亦心不是個人,到不斷的言語折辱她,甚至說她當上寡婦亦是因著缺德,是老天開眼。
楚大壯聽得雙眼通紅,憤怒致使他甚至雙手都在顫抖。
“夠了!”楚大壯一聲怒吼,抄起一旁門後放了不知多久的鐮刀,便要衝上去。
楚亦心眼疾手快攔了下來,那些陳家村村民嚇得哇哇亂叫,見楚大壯被楚亦心拉住了,又想再說。
“你們若是再敢言語一句,用不著我爹出手,我便將你們收拾了。”楚亦心冷著聲音,目光怒氣衝衝的盯著他們,麵無表情。
那些陳家村村民沉默了會兒,隨即倒也不折辱楚亦心了,隻是不斷的催著她結銀錢。
李恩慶這般怕事之人,心中也不忿極了,他嘗試著出言道:“你們送來的蔬果都用不上,憑什麼要結給你們銀錢。”
被領頭的村民瞪了一眼,李恩慶便有些膽怯,可他不想看著楚亦心一個女子被人這般折辱,正想接著出言,楚亦心卻催他帶人去菜攤子采買。
“這次的蔬果,我收了。”楚亦心望著他們緩緩說道,在陳家村村民臉上露出得勝的欣喜後,補充:“這是最後一回,是我念著同村的情誼。往後,你們便不用送蔬果來了,再送我定然不會收。”
聞言,那些陳家村村民慌張了一瞬,卻立馬放下心來。
楚亦心定然不敢真的不收,她可是還得回陳家村,還得靠著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