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半個時辰後,楚亦心將飯菜做好了,親自裝了些到食盒中,便拎著去尋陳言潤。
她花了小半柱香的功夫,才在諸多的香火殿中尋到了陳言潤。
陳言潤未曾發覺她的到來,隻是一心放在那副完成了一半有餘的佛像畫作上,甚至瞧著有幾分超脫的意思在其中。
楚亦心一時之間甚至不敢出言打斷他,便拎著食盒站在一旁等著,哪兒想到看著那佛像,她竟也出神了。
直到陳言潤為畫像調色時轉了個頭恰巧看見她,方才有了交流。
“今日怎的是你來?”陳言潤笑著問道,旋即起身,行至楚亦心跟前,伸手將那食盒接了過來,“為何隻是站在一旁,大可以與我說說話。此時定然累了,不若在我這處坐著歇會兒?”
點點頭應下,楚亦心跟著進了殿中,坐到了陳言潤身側,方才感慨道:“若不是今日來,我還未曾得知你竟如此沉迷。”
“此話怎講?”陳言潤緩慢的打開食盒,對著楚亦心問道。
“我方才在門外瞧著,你竟有幾分超透之意,好似不是在作畫,而是在禮佛了。”楚亦心毫不誇張的說著,語氣中還帶著幾分驕傲。
對於她而言,陳言潤這般有出息,便是在肯定她這些時日的付出。
自然,也並非全是如此。
楚亦心隻是歡喜罷了,硬要她說出個所以然來,她也是做不到的。
隻是一心覺著現如今的陳言潤,比起先前空有抱負與實力無處施展時,好上了許多,也因此欣慰與感動。
甚至不斷的期望著,陳言潤能夠有更多發揮的餘地,將他那些不為人知的天分一一展露出來,再受儘世人敬仰。
陳言潤這般優秀,怎能明珠蒙塵?
楚亦心想著想著便出了神,連陳言潤幾次三番叫自己的名字也未曾發現。
稍過了會兒,迎上陳言潤稍顯擔憂與關切的目光,楚亦心便一怔,急忙解釋道:“我也不知為何,瞧了會兒佛像便有些出神了。”
“若是有何事情使得你心中煩悶,定要與我說才是。”陳言潤有些不放心的叮囑,瞧見楚亦心因此笑了起來,且對自己連連點頭應下,方才安心。
桌上那副未曾畫完的佛像,將楚亦心的視線吸引了過去,她仔細觀摩片刻,忽的歎道:“幾日的功夫,言潤你這畫技又是進步了不少。先前便能將活物畫的栩栩如生,如今畫佛像還能帶著禪意了。”
聞言,陳言潤亦是笑了,心中對楚亦心又高看了自己幾分而欣喜,麵上不顯,“這幾日與閒暇時與慧通大師講佛論道,或是談論畫技之事,定然會有所進步。便連著心境,也通達了不少。”
“這是極好的事情。”楚亦心應聲,旋即打量了陳言潤片刻,稍有些心痛道:“言潤,這些時日,你好似瘦了些。”
“是嗎?”陳言潤反問一聲,怕楚亦心太過憂心,“許是因著在長個頭,瘦了些卻也高了些。”
將午膳吃完後,二人閒聊片刻,楚亦心不斷出言讓陳言潤休息一日,故而他收拾了東西,便與楚亦心回去了。
楚亦心硬是跟著陳言潤到了他的房中,幫著把東西一一收拾了,隨後板著張臉,“言潤你且躺下。”
“你這是……”
還不等陳言潤問出聲,楚亦心那嚴峻的神情便讓他沉默了下來,照著楚亦心的安排去做了。
剛剛在床榻上,聽從楚亦心的吩咐,麵朝枕頭躺好,楚亦心那雙纖細卻有力的手,便落在了肩頭。
陳言潤一怔,原本想拒絕,卻鬼使神差的默認了。
那雙手不斷揉捏著他的肩頭,還偶爾錘幾下背脊,或是按壓幾下腰間。
床榻因此發出細微的聲響,讓陳言潤耳根有些泛紅,這聲響讓人想的多了些,他便控製不住的覺著有些旖旎。
“言潤,這些時日你辛苦了。”楚亦心忽的道,聲音滿是心疼。
陳言潤原先想回話,被心中不斷往外冒出的欣喜所打斷,他禁不住反複想著,楚亦心現如今已會主動尋他,已會心疼他。
那是不是也在向他暗自訴說,那份暫且未曾被承認的感情?
見他不說話,楚亦心隻當是太勞累了,如今僅僅是按了會兒肩膀便睡著了,便更加的心疼。
她手上的力氣拿捏的剛剛好,時不時還低語幾句,等到楚亦心覺著手酸了,方才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