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通大師瞧了一眼陳言潤,似乎已然將所有事情看得通透,陳言潤也不回避,便如此坦然的任由慧通大師瞧著自己。
他對楚亦心的感情,可從未想過要隱瞞。若不是楚亦心此時未曾答應過他,陳言潤恨不得這世間所有人,都能夠清楚自己對楚亦心的愛意。
歡喜何人,便應當儘數擺出來,使得與二人相識之人清楚才是。
陳言潤便抱著如此想法,現如今他隻等著楚亦心哪日想通了應下自己,隨後便公之於眾,還要八抬大轎將楚亦心娶回去。
不僅如此,昭告列祖列宗亦是必須。
陳言潤能夠肯定,自己那兄長定然不會因此怨恨或是不滿,反而隻會是欣喜與祝願。
他自小便與兄長要好,二人的性子如出一轍,對於彼此究竟是何模樣,清楚不已。
彆說陳言潤的兄長未曾喜歡過楚亦心了,便是喜歡了,亦是會祝願二人。
因著陳言潤自己便是如此,他便能肯定自己兄長會這般想。
若是日後他陳言潤遭遇不測,無法遵守與楚亦心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諾言,便也會瀟灑放手,竭儘全力去祝願楚亦心。
隻要楚亦心一生平順安樂,便是她又有了心上人,並嫁給對方又如何?他陳言潤定然能接受。
慧通大師瞧的明白陳言潤心中所想,也未曾覺著他是小心眼或是妒忌,對於陳言潤的關切他心知肚明。
“楚施主近些時日身子確實差些,隻是這劫難她為命定之人,由她來解開,定是有著原因。”慧通大師語速緩慢,似乎並未覺著自己的言語有什麼地方不合適,“司徒將軍此劫難,乃是因著楚施主而起。”
聞言,陳言潤微微皺眉,楚亦心則是倍感意外。
“司徒將軍此番,乃是因著在李監軍的力保下,仍舊對昔日暗害楚施主的李大勺問斬,方才會招惹上李監軍。此人陰險狠辣,故而暗算了司徒將軍,方才會導致司徒將軍遭遇今日劫難。”慧通大師用他平淡的語氣,拋出了一個個令人驚訝的事實,“因果因果,有因方才結果,一切皆有定數。”
原本對此頗有意見的陳言潤不言語了。
若是李大勺問斬是司徒元的功勞,他倒是應當好好謝謝司徒元才是。對這李大勺陳言潤是恨到了極點,隻是他尚且未能進入官場,頂多把李大勺送進牢中罷了,問斬一事無從過問。
怪不得,怪不得那李大勺聽聞是忽的在夜中問斬了,便連他那些同黨都被縣官提出來,當著不知多少百姓的麵砍了腦袋。
原是因著司徒元在背後所推。
陳言潤眼神晦暗不明,楚亦心則是愧疚不已,她轉頭望向陳言潤,親眼看著陳言潤一聲歎息輕點了頭,方才對慧通大師與師娘道:“既然如此,我應當將這因果了結才是,便更應當由我來給司徒將軍渡血了。”
此言一出,師娘便連聲致謝,對於楚亦心原出手相助一事萬分感激。
而楚亦心則是掀開了衣袖,由慧通大師親自幫著二人,開始渡血。
司徒元的毒血已然放了不少,慧通大師憂心血流的過多,刻意綁了布條,此刻因著楚亦心出麵給司徒元換血了,便將不調哦給解開。
隨著時間緩慢過去,楚亦心的臉色逐漸變得慘白,司徒元則是烏黑的雙唇重新回歸了原先的顏色。
陳言潤心疼不已,隻能是站到楚亦心身側,默不作聲悄悄握住了她的另一隻手。
以此做安慰,楚亦心便硬是撐著直到渡血完畢,她身子發軟,腦袋發暈,還不等手腕被包紮起來,便直直往後倒去,將陳言潤嚇得不輕,他急忙鬆開了手,將楚亦心抱在了懷裡。
“你……”陳言潤想責怪楚亦心心善,不該應下此時,卻在對上那張蒼白的麵孔時,任何言語都說不出來,喉嚨亦是發澀。
楚亦心被陳言潤扶著坐到了椅子上,連手腕上的傷口,也是陳言潤親自包紮。
歇息了將近兩個時辰,楚亦心方才有力氣起身,慧通大師說會好好照顧司徒元,隨後送走了陳言潤楚亦心,以及師娘。
而陳言潤則是一路扶著楚亦心,回到了她的房中。
這一路上陳言潤皆是板著張臉,似乎有無數的話想說,卻又不願在此時與楚亦心說。
“你在生氣?”楚亦心主動出言問道,她就連嘴唇也失去了血色,“若是我沒猜錯,你在生我的氣?”
見狀,陳言潤未曾出言,隻是起身出了房間,將楚亦心獨自留在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