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心看著陳言潤的臉色就知道,陳言潤一定是開始懷念陳家已故的親人了,於是也忍不住跟著感慨了起來。
自己雖說是楚家的義女,但從小在陳家也生活了不少的時間,陳家的老爺和夫人都是極為和善的人。
平日裡對待自己就像對待親生女兒一樣,疼愛有加,甚至對待府中的下人都是和和氣氣的,從來沒有紅過臉。
楚亦心忍不住歎了口氣,“言潤,眼下事情已經這樣了,咱們能做的隻有儘快調查出真相,你便彆再因此而難過了。”
“楚亦心所言極是。”司徒元跟著附和,也沒想到自己原本一片好心竟然平白惹的陳言潤惆悵了起來。
“陳家的事若是當真有冤屈,我定然第一個站出來為你出頭,放心吧,同你站在一條戰線的人還有許多呢,即便是沒了家人,你也從不是孤身一人的。”
司徒元這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就連站在一旁的楚亦心都不由得跟著感動了。
“多謝你了。”陳言潤道謝。
司徒元又恢複了往日裡玩世不恭的模樣,大大咧咧的將手放在陳言潤的肩膀上,“你要是當真感謝我......”
下麵的話司徒元沒有繼續說,反而是衝著陳言潤一陣擠眉弄眼,接下來的話不言而喻,自然是關於楚亦心的,而司徒元也免不了遭到了陳言潤一個大大的白眼。
原本低沉的氣氛因著司徒元的一句話又變得活躍了起來,看著這人來人往絡繹不絕的酒樓,司徒元心情大好。
“你怎麼這酒樓才開張生意就這麼好,想來用不了多久就會成為這裡的一絕啊!”
楚亦心最願意聽見這樣的話,當即就笑吟吟的給司徒元行了個禮,“如此就多謝司徒將軍吉言了。”
司徒元和陳言潤皆被楚亦心此舉逗的哈哈大笑,楚亦心又親自下廚,三人在酒樓裡圍坐在一起大快朵頤了一頓。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陳言潤的那些同窗們一個個的都去了京城裡準備新一輪的春試,隻有陳言潤這個站在學院頂端的人不為所動。
整日裡不是在酒樓裡幫著楚亦心忙前忙後,就是在學院裡同齊夫子一起吟詩作對,日子過得充實且快活。
楚亦心看著陳言潤如此心中有些著急,於是便想出言詢問,但又讓明說會讓陳言潤多心,便隻能各種暗示。
“言潤,你那些個同窗怎的這段時日都不來咱們酒樓裡了?”一邊說著,楚亦心還裝模作樣的往門口巴望了一下。
“你不知道嗎?他們大多都去參加春試了。”陳言潤不覺有他,手下的算盤敲打的劈啪作響。
“那......”那你呢!?楚亦心這話憋在了肚子裡。
陳言潤投過來了一個不明所以的眼神,“那什麼?那些都是肚子裡有學問的,若是好好發揮定然不成問題,你就彆替他們憂心了。”
“我......”楚亦心的話如鯁在喉,上不去下不來的好生難受。
陳言潤覺得楚亦心說話吞吞吐吐的有些不對勁,於是便放下了手中的算盤,“還有什麼事?”
楚亦心朱唇輕啟,想要直接將心中的疑慮問出來,但是又覺得陳言潤是個心中有主意,胸裡有大誌的,於是隻能搖搖頭作罷。
“沒什麼,我不過是有些替他們憂心,芊芊學子有這麼多,名額就隻有那麼兩個,落下誰我這心中都有些難受。”
陳言潤笑了笑,“你怎的這般好心腸?”
一來二去的,楚亦心也習慣了陳言潤眼下這看似不思進取的狀態,左右酒樓也能養活得起兩個人,日子過得倒也是逍遙自在。
歸雲居在這小城裡名氣越發的大,整日裡楚亦心忙前忙後的顧不過來,且不說這流水一般的客人,就隻說富貴人家前來定下的宴席就已經足夠養活這麼多人了。
陳言潤和楚亦心二人原本沉醉於自己安穩且幸福的小日子裡,可是沒多長時間,這城裡就發生了異樣。
“師父,我今日出去采買,街上的情況未免有些太嚇人了。”李恩慶急急忙忙的從外麵跑了回來。
“怎的了?”楚亦心看著李恩慶這驚魂未定的模樣笑了起來,覺得李恩慶還是小孩子,未免有些太大驚小怪了。
“城裡突然來了許多流離失所,在大街上沿街乞討的百姓,那模樣實在是好生嚇人!”李恩慶一邊說著一邊比劃,仿佛那些百姓會吃人一樣。
“咱們這小地方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多的難民?”楚亦心有些驚訝,而後又不信邪的走到大街上去看了看,果真被那架勢嚇得跑了回來。
“這......”楚亦心瞪大了眼睛,“哪裡來的這麼多難民?”
“我聽說好像是外麵來的。”李恩慶接過話茬。
這時陳言潤也從樓上走了下來,“近一段時日以來,南邊一直在下大雨,百姓們本就是靠天吃飯的,連續好幾日的大雨下來,莊稼顆粒無收,百姓們流離失所,再加上官府的不作為,那些受了苦難的自然要跑出來謀生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