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的?”楚亦心挑眉,這陳言潤整日裡都在酒樓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麼知道的這麼詳細?
陳言潤攤了攤手,“酒樓裡整日裡人來人往的,哪個不說點坊間趣事之類的?”
“眼下這可如何是好,門外那麼多顛沛流離的百姓,我這心中實在是有種不落忍。”楚亦心麵露擔憂。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眼下咱們的日子富裕了起來,可不能學那些為富不仁的。”陳言潤說道。
楚亦心對這話積極讚同,“那是自然!”
第二日,楚亦心和陳言潤就讓人在酒樓門口搭建起來了一個粥棚,二人親自在門口施粥,原本是想著儘自己的能力做些好事,但卻沒想到自己的這些粥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這受苦受難的人這麼多,咱們即便是開酒樓的也沒有這麼多的米啊。”楚亦心看著麵前這一眼望不到頭的受苦受難的人,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陳言潤歎了口氣,卻彆無他法,“能堅持幾日便做幾日吧,眼下天氣回暖了還好,若還是那寒冬臘月的時候,饑寒交至恐怕會死不少人呢。”
“隻能這樣了。”
楚亦心點著頭,又加快了手下的動作,僅僅一個上午整整五大桶的米粥就見了底。
“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法子,這麼多的難民,總不能隻靠著咱們區區一個酒樓度日啊。”楚亦心絞儘腦汁,卻也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
“咱們演家即便是施再多的粥,也不過是治標不治本。”陳言潤接過來話茬說道。
“正是。”楚亦心點頭,“可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麼多的百姓在大街上餓肚子啊,我實在是忍不下心。”
陳言潤抿了抿唇,“那便繼續施粥吧,即便是杯水車薪也總比眼睜睜的看著強上許多,就當是儘些自己的綿薄之力了。”
“好。”楚亦心應了下來,卻覺得自己麵前的吃食突然就不香了,竟有些食不下咽的感覺。
接下來一連幾日,楚亦心的歸雲居每日都會做好七八桶的米粥,賑發給正在受苦受難的災民。
可是日子長了,就連楚亦心的歸雲居糧倉都已經見了底,若是再這麼繼續施粥,恐怕自家都揭不開鍋了。
“這可如何是好啊。”楚亦心癱坐在椅子上唉聲歎氣的說道。
“師父,咱們酒樓都不能開張了,若是照我說就彆再繼續開粥棚了吧?咱們好心事也做了,可總不能因此將咱們自己置於難處啊。”李恩慶說道。
楚亦心有些不甘心,於是便問:“咱們酒樓裡還有多少糧食?”
“沒多少了,這些日子開粥棚,大把大把的糧食往外,酒樓裡生意也不景氣,即便是散碎的銀子也不剩多少了。”李恩慶撇著嘴巴說道。
“若是如此的話,這粥棚恐怕還真開不下去了。”楚亦心彆無他法,也隻能做了這樣的決定。
沒有了歸雲居接濟災民,不出幾日,大街上就有許多的災民堅持不住餓死了過去,楚亦心看的心疼不已。
“天災人禍,可憐了這些受苦受難的人們了。”楚亦心倚在酒樓的門口十分無奈的說道。
李恩慶這時又從後院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師父!”
“又出什麼事了?”楚亦心眼下見到李恩慶驚慌失措的模樣就有些心驚。
“咱們......咱們後院有一女子死了,身後還帶著兩個孩子。”
楚亦心眉頭緊鎖,“快去看看。”
師徒二人一同跑去了後院,楚亦心湊近一看,這才發現,原來死去的女子是陳大頭的媳婦。
“看他她模樣,恐怕是撞死在這裡的吧?”李恩慶猜測著說道,隨後又不禁有些生氣,“這婦人安的是什麼心?竟然在彆人家酒樓的後院裡尋短見,這不是平白的招來晦氣嗎?”
楚亦心看這兩個淚眼婆娑的孩子,心中一陣苦澀,陳大頭媳婦的心思昭然若揭,“罷了,她都已經死了還埋怨她有什麼用?你去找個好地方,把她安葬了吧。”
“真是晦氣!”李恩慶一邊嘟囔著一邊將現場收拾了乾淨,“那這兩個孩子怎麼辦?倒也是個可憐的。”
楚亦心長歎了一口氣,心中知道,陳大頭媳婦此舉就是為了讓自己收留她的兩個孩子罷了。
若非真的走投無路,哪個為人母的願意這樣做?
“罷了,將他們二人帶進酒樓裡當學徒吧。”楚亦心頗為無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