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竹麵上一凝,將清月抱起放在床榻上,把脈後,眸中閃現一絲掙紮,“你寧願傷自己的元氣也要逃離這裡嗎?”
“對!”一個微弱的聲音傳來,重竹略帶驚喜地看向清月,而清月卻將他推開,“你我相處了幾百年,我竟從未看清你的真麵目,你到底是仙界的重竹仙君,還是...魔族人?”
重竹被推開,想要重新攬住清月,卻看見她躲避的動作,抬起的手微微一滯,聲音恢複冷厲:“有什麼區彆嗎?不都是我?”
“有區彆,我喜歡的是那個在仙界一直追著我,我下凡曆劫也一直陪伴在我身邊的重竹仙君,而不是現在這個已經麵目全非的你。”
“麵目全非?”重竹墨綠色的眸子微微上挑,嘲諷道,“確實,早在遇見你之前,我就已經是麵目全非了,是你一點一點將麵目全非的修補成人樣,所以,你彆想逃,不管我是誰,你都應該在我身邊。”
清月雙眸盯著全然陌生的人,一種惆悵和無奈油然生起,終究是她看錯人了。
重竹沒有理會清月的發呆,兀自道:“為了以後方便你清楚自己的身份,我便都告訴你吧,我的魔族爹在仙魔大戰前,未卜先知,將我安置在了仙界,給了我一個身份,臨走前還渡了一大半修為給我,不然你以為光是那三個人,怎麼可能打得過他。”
“不過這也是他自己活該,他將我留下來隻不過是為了實現自己的野心,其實我也不想這樣的。”
清月睜眼,看著近乎自言自語的重竹,終於忍不住開口了,“那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做?”
“為什麼?”重竹大笑一聲,“你問我為什麼?那就要怪祁城人多管閒事了!我將魔族安置在那,他們卻偏偏要追根究底,想要派人將魔族清除乾淨。”
“所以......你就屠城了?”清月銳利地眸子看向自己麵前的人,心底一陣發涼。
“不,他們都被我獻祭了,用他們的命來壯大魔族不是很好嗎?他們實現了自我價值。”重竹輕描淡寫,語氣平淡。
然而清月無法接受,顫抖地咬緊泛白的嘴唇,他淡淡的語氣下,是全城百姓的命。
她調動氣息,用儘全部力氣將法術彙集在一處,朝重竹撲過去,眼眶通紅,“重竹,你該死!”
藍色的光閃過,重竹微微動了動眼眸,沒有躲避,生生挨了清月一擊,後背的衣衫瞬間通紅。
完成一擊的清月脫力倒在地上,眼眶驀地濕潤,一滴滴眼淚灑在衣衫上,隨即消失不見。
重竹深吸一口氣,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胸口,突然笑了,緩慢地站起,然後蹲在清月麵前,指了指自己的心臟:“你想殺我?為什麼不朝著這來?殺了我就可以為那一城百姓報仇,也可以拯救仙界不是嗎?”
“來啊!”重竹的語氣狠厲,卻讓清月的淚再也止不住。
她有一瞬間是想為祁城百姓報仇的,可是看著他絲毫沒有躲避的時候,她竟然心軟了。
重竹看著濕了一塊的衣衫,眼中閃過一絲心疼,隨後便是漠然,他艱難地起身,扔下一句話,“好好在這呆著吧,日後你便是我重竹的魔後。”
邁著大步走出了結界,關上房門,又重新布上一層結界。
等走出去的時候,他的衣衫又重新恢複如新,就連血跡都消失了。
霜眠看著不停忙碌的喻曉,頗有些心疼,“既然是想困住我們,便沒有危險,要不要歇一下再找破陣的方法啊,你都轉了幾個時辰了,不累嗎?”
喻曉對比著書籍在一旁推算,卡住後又重新在陣法周圍找線索,又停下推算,好不忙碌。
聽到霜眠的話,搖了搖頭,“不行,我們還不知道重竹要做什麼,而且舅舅也在這裡,既然重竹是跟著我們來的,想必一定會對舅舅下手,我要早點出去。”
說到重竹,霜眠便氣不打一處來,“重竹也真是的,為什麼會這樣做?”
喻曉的手停頓了一下,隨後又繼續忙碌,心裡卻也有些沒底,總感覺有種不好的預感。
希望他是有什麼苦衷才好。
突然,陣法傳來鬆動的響聲,霜眠站起來,看了一下四周,興奮地抱住了喻曉,“你可真厲害,陣法好像破了哎!”
喻曉耳根一紅,道:“我們還要找清月,走吧!”
霜眠回神,拉著喻曉走出了陣法,“對,我們快點!”
兩人剛走出去,便被突然而來的魔族堵住了道路。
“嗬,竟然破了少主設的陣法,算你們好運,不過你們不能走!”領頭魔族道,隨後招了招手,身後的魔族見狀將兩人包圍。
喻曉的注意力卻不在魔族身上,皺眉,“少主?你們說的是誰?”
魔族嗬嗬大笑,“你們仙族還真是越來越蠢笨了,我們少主在你們仙界潛伏那麼多年,都沒有被發現,現如今都攻打上仙界了,你竟然還在這裡問我們少主是誰?”
霜眠心裡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猜測,遲疑道,“重、重竹?”
“大膽,敢直呼我們少主的名字!”四周的魔族紛紛將武器指向她。
喻曉表情不悅,直接拿出清曜劍,幾下將魔族清理乾淨,“誰讓你們將武器對準她的?”
領頭的那個驚恐地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了看灰飛煙滅的同伴,又看向喻曉,瞬間投降,“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然而喻曉並沒有聽魔族的求饒,道:“你剛說重竹攻打仙界?是真是假?”
魔族看著指著自己脖子的劍,慫得一批,卻還打著商量:“我說了你就饒了我?”
“說不說?”清曜劍又逼近幾分,魔族很快便招了,“是、是真的,魔天省大人親自帶隊去帶隊。”
“不好,我們要早點趕回去!”霜眠道。
喻曉點頭,看向那個想要偷偷逃跑的魔族,眼底劃過一絲厭惡,直接一劍斃命。
兩人也沒有心情再找清月,飛奔向仙界,然而還是晚了,那裡已經是血海一片,滿地狼藉。
喻曉再也沒有了以往的冷靜,直奔向洞府,一個一個洞府地巡查,看見的都是滿地血跡,一些反抗的仙族都被殺了。
霜眠也很慌張,她拉住喻曉,發出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和顫抖:“師父、我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