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前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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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大雪,斷斷續續延續到了這個深冬。

期末考試結束,程徹成績還在持續上升,總分547分,英語87。

林時初看完整張成績表,磨蹭著收拾好書包,依依不舍地回望了一眼講台。

這應該,是她最後一次看這個地方了。

馮斯文在旁邊等,總覺得這個學期過得好快:“時初,你真的要走了嗎?”

“嗯,要走了,不過我不在堯山,咱們也可以常聯係。”

林時初佯裝大方地彆過臉去,她從來不擅長跟任何人的道彆,這兩天老爸在電話裡再三催促,說年初九,就來接她回家。

老爸和程建軍通過電話,關於初九離開的事情,程建軍和劉雲霞早都知道了,她也不確定程徹聽說了沒有。

趕著年底,麻將館的生意反到是不溫不火,得等到年初二,才是一年裡頭麻將館最熱鬨的時候,不少人通宵達旦,守著這張麻將桌玩兒到天明,這種狀態能一直持續到正月十六。

正月裡客人多,劉雲霞提前把瓜子兒花生那些備好,叫人提了兩麻袋五香瓜子兒往樓上般,暫且在程徹這兒先放兩天。

等人走了,劉雲霞彎腰拍了拍麻袋上蹭到的牆灰:“那個,程徹,你跟林時初平時走得近不近。”

程徹在邊上打遊戲,聞言慢了一瞬,不緊不慢偏頭:“怎麼了?”

“前兩天你爸給林聰打電話,他爸忽然問起來說,林時初是不是在學校談戀愛了,說怎麼叫她都不想回去。”劉雲霞一直覺得林時初這姑娘挺乖的,很讓爸媽省心,“林時初過完年也就走了,彆是被鎮上有些小男生纏上,有些人彆看年紀小,心就不正,萬一有什麼事情,也是女孩子吃虧。”

程徹無聲蹙了下眉,淡淡撇下句,“沒有。”

“沒有就好。”劉雲霞說。

林木匠在這天夜裡輾轉反側,望著狹窄窗口到了天明。

原來人與人的分彆,早有預兆。

——小狗永遠奔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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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彆在即,這條以過年為分水嶺的時間線在所有人心中心知肚明。

她和程徹仿佛在提前適應某種戒斷反應,雙方都在不約而同地減少聯係,聊天次數從每天五次十次,變成隔天,再到偶爾。

如羽箭離弦前,緊繃到了極致。

除夕這天下午,劉雲霞給程徹發的消息他沒回,劉雲霞在廚房忙活著做年夜飯,叫林時初去麻將館兒看看,看他是不是又睡著了,叫他回家來吃。

林時初去到麻將館二樓,站在門外敲門敲了好一陣兒,才隱約聽見裡頭拖遝的腳步聲。

紅色的木門打開,程徹套著一件寬鬆T恤,休閒褲,懶懶散散地站在門內。

狀態明顯是剛剛還在睡,被她的敲門聲吵醒的。

他右邊臉上顴骨處,貼了一個卡通創可貼。

可能因為睡覺,那枚創可貼這會兒皺巴巴地黏在臉上。

她看了眼說:“你臉上怎麼了。”

“碰的。”

聽著敷衍,卻是句真的。

程徹這兩天乾什麼都魂不守舍,提不起精神,早上開冰箱讓冰箱門撞臉上了。

除夕的一大早上,就磕破了相。

林時初緩緩抬手,細白指尖還沒碰到他,程徹就下意識偏過臉去。

姑娘懸在半空的手,隻好一點點落了下來:“你為什麼一定要躲著我呢,你在怕什麼啊。”

她話裡有話,不止是剛剛這一出。

“我讓你靠近我了嗎林時初。”

少年聲線冷淡,自上而下,“從始至終,就保持一個簡單的同學關係不行嗎,是我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靠近我了嗎。”

林時初不知道他為什麼一定要把她推開,這些天繃緊的情緒在這一刻快要徹底決堤:“黃茂林酗酒,大劉沾賭,這些我都知道,他們這輩子都出不了堯山,你難道也跟他們一樣窩囊地被困在這大山裡就高興了嗎?”

“對,是,你瞧不上他們也瞧不上我,在你來之前我一直得過且過,過得挺舒服的。”他呼了口氣,沉默地點了點下巴,“我早就說過,我的事情你少管。”

“你為什麼一定要曲解我的意思,誰願意管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