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前奏(2 / 2)

“不愛管你就走啊。”

在之後短暫的安靜裡,程徹看見姑娘那雙清澈圓鈍的眼睛裡蓄滿了濕意。

少年漆色的眸子動了動,也懊惱有些時候的說話不過腦子,口不擇言。

“好。”林時初忍下那點哭腔,跟他對視著,“你用不著趕我,我爸初九會來接我,這地方我一天都不會多待。”

“你媽媽讓我叫你回去吃飯,吃不吃隨你。”

末了,她撇下這句,轉身離開了。

晚上這頓年夜飯,程徹還是回來了。

不過餐桌上沒人說話。

程徹和程建軍倆人一向不說話,今天大過年的還是少說為好。

林時初和程徹因為下午吵了兩句,這會兒也都低頭各自扒著碗裡的飯,誰也不看誰。

客廳電視機裡放著春晚,熱鬨歌舞唱的跳的,全當聽個響。隻有劉雲霞忙著給他倆夾幾筷子桌上夠不著的菜:“吃魚吃魚,年年有餘。”

因為這點小插曲,兩個人之間要斷不斷的狀態一直延續到年初八。

這幾天劉雲霞幾乎全天都在麻將館兒待著,困了就在二樓沙發上將就睡會兒。

她時不時的能跟程徹打個照麵,程徹也總能聽見她說:

林時初她爸林聰估計初八就開車過來了。

林聰今天中午到了。

林聰跟你爸在屋裡敘舊,小喝兩杯。

其中種種,程徹都是在劉雲霞嘴裡聽到的。

包括明天一早,林聰就要帶著林時初離開了。

晚上七點,林時初吃完晚飯從筒子樓出來,刺骨的冷風撲過來,她把脖子上的圍巾往上扯了一下,這幾天都沒下雪,上一場還是除夕前飄了零星幾點,落地上就化了,積不起來。

路邊樹下堆起來的凍雪也還沒消,混雜著鞭炮紙屑堆在那兒,路過的小孩兒看見,都要過去踩一腳。

她沿著路邊漫無目的地走,直直一條路,下去就是麻將館。

她也沒想著出門去找程徹,但門前就隻有這一條路。

剛過七點,堯山的天就已經黑透,林時初額頭上倏然落上兩點水,她伸手摸了下,不知道是雪,還是雨夾雪。

隻有透過路燈才能看見一些細小如塵的水滴,正細細綿綿地落下來。

林時初稍稍加快了腳步往前走,路邊小巷子裡,驟然發出一道冷冰冰的聲響。

像沉重鐵鏈垂在地麵的拖拽聲。

和她剛到堯山不久時那次聽到的,如出一轍。

林時初剛側了下頭,視線都還沒看清,小巷裡忽然竄出一個男人扯著她領子將她拽了進去。

男人比她高出一截,三十多歲,尖嘴猴腮,鼻下冒著青色胡茬。

要錢還是……

她沒來得及想,男人作勢要把手伸向她的衣領,林時初在本能的推搡之間,一口咬在男人手腕上。

她咬得用力,恨不能生生撕下他一塊皮肉來。

“他媽的。”男人吃痛收了手,反手一巴掌打在她臉上,“滾!”

林時初沒聽他說完那個滾字就跑了。

她一路瘋跑不敢回頭,生怕慢了一步被他追上。

林時初一路跑進麻將館,進門就撞上了人。

她慌慌張張地抬眼,眼前是正準備出去的程徹。

她原本沒想哭的,也不知道怎麼了,在看見他的這一瞬,眼淚忽然就不爭氣的掉下來了。

年初八,麻將館裡吵吵嚷嚷的,特彆熱鬨,也足夠安全。

林時初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