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暴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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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管兒收了傘進去網吧,在門口泡麵箱拆成的硬紙殼上跺了跺腳,“這外頭路邊兒又打起來了。”

收銀台後的女人見怪不怪地抽了口煙:“礦上那幫人喝多了就知道打,等哪天打廢了就老實了。”

網管兒說:“上個月吧,那天你不在,礦上三四個人就擱咱門口打架,打瞎了彆人一隻眼。”

“進去了?”

女人開口,徐徐吐出一隻漂亮的煙圈。

“不知道。”男人笑了下,全當笑話講,“本來說給個三五萬私了,結果不到三天對方就反悔了,說四十萬,要麼坐牢,要麼給錢,一分都不能少,就煤礦上下井累死累活,多少年能攢夠這四十萬。”

“都是活該,以後遇上在正門口犯事兒的,你報警麻利點兒,彆讓人死咱門口,晦氣。”女人手裡夾著煙,往後撥了一下濃密的卷發,視線瞥見門口那兩盆發財樹,嗔怪他:“把那發財樹也澆澆水,都快乾死了。”

淩晨五點多,遊戲輸輸贏贏一晚上,那點兒段位上上下下,折騰一晚上才上了一個段。

黃茂林他們幾個都覺得今天手氣太臭,放平時他們幾個開黑起碼能上兩個段。

秦修去前台要了兩桶泡麵,加腸加蛋,打著瞌睡掃碼付錢:“付了啊。”

秦修拿著麵往回走,剛沒兩步,聽見幾個人湊在前台八卦。

“你說礦上這幫人是不是太瘋了點兒,對方還是個學生,麻將館兒那家的兒子。”

“哪個麻將館?”

“就鎮口那個,什麼建軍。”

林時初是被一通電話叫醒的。

她昨晚在這兒等程徹回來,隻是等了很久,杳無音信。

想到程徹可能是不想見她,所以故意沒有回來,也故意不想跟她道彆。

林時初用他房間裡的白紙,寫了一封信,整齊地疊好,放在了茶幾上。

再然後,就這麼跪坐在地毯上,趴著茶幾,睡著了。

姑娘揉了下泛麻的小腿,接起電話:“喂?”

秦修開門見山,是一眼看穿的慌亂:“那個,林時初,麻煩你去麻將館兒看一下,程徹回去了嗎?”

“我就在這兒,沒見他人,怎麼了嗎?”林時初迷迷糊糊,聽得雲裡霧裡。

電話那頭有好幾道聲音。

“說不說啊。”“要不報警吧。”“昨天晚上他八點就走了,這都早上六點多了。”

林時初看了眼屏幕,又說了聲:“喂?”

秦修穩了穩調子,才開口說:“就是,我聽說啊,好像是程徹和煤礦上的人動起手了,我聯係不上他,也找不著他人,我們在這兒轉半個小時了,就看見一地的碎玻璃,還有血,一個人也沒見著,不過都是聽說,我也不確定是他。”

“你們在哪兒。”林時初手撐了一下茶幾,呼吸都跟著緊張起來。

秦修:“鄭東橋。”

這通電話結束後,秦修他們報警的同時還打了120。

從網吧拐出來的巷口,地上幾個酒瓶四分五裂,深綠色的玻璃碴濺得到處都是。

牆角臟兮兮的凍雪上插著幾道玻璃碎片,雪上依稀可見零星的血點,路中間紅色的血跡被鞋底抹出長長一道。

這道血一直延伸到黃茂林的腳邊。

黃茂林看著也發怵:“操,這要真有什麼事兒,一晚上人都得涼了吧。”

“你快閉嘴吧,我是真害怕了。”大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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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時初從麻將館出去,路邊正有一輛出租車停著,司機叉著腰,瞪大眼睛在旁邊醒神。

“師傅,去鄭東橋。”

司機伸手將她攔下:“哎哎哎,我起個大早是要進城拉客掙錢的,鄭東橋那鳥不拉屎的地方,我可不去。”

“我付雙倍,五倍十倍都可以,師傅求你,帶我過去。”

姑娘聲音懇切,帶著隱忍的哭腔。

司機瞧著她這雙眼睛,愣了幾秒,讓開了門:“行,行吧,上車。”

在出租車駛往鄭東橋的一路上,林時初的心跳都跟著一點點加快。

不安,後怕。

沒有一個詞能描述她此刻七上八下的心情。

不是答應她不再打架了嗎,這次又是為什麼呢。

出租車拐彎,車大燈掃過周遭空曠的樹木,上了中間那道橋。

“師傅,師傅停車。”

林時初匆忙喊了一聲,剛剛車燈掃過去那一瞬,她好像看見三橋下麵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