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的四月,她也是這般拖著箱子,風塵仆仆地找上門來。
當年她說:“你好,我是林時初。”
此時兩人對視,風吹著他的頭發,他笑了下說,“你怎麼來了。”
“不歡迎啊。”林時初往前走了兩步,把笨重的行李丟給他。
山裡氣溫低,林時初從北京出發前也沒想著會來堯山,衣服沒帶夠。
此時姑娘站在麻將館門口,身上這件薄薄的針織衫扛不住風,她忍不住抱了下胳膊。
程徹側身掀了一下門簾,“進來吧。”
程徹掂著她的行李箱走在前麵,林時初跟在他身後一步遠的位置。
麻將館裡的陳設還一如當年,沒什麼變動。
一樓大廳裡打麻將的人很多,三五成群,他們多少都認識程徹,但看她臉生。
鎮上人都愛八卦,看程徹忽然領回來一個姑娘,沒好意思當麵問,這邊林時初剛走入拐角還沒上樓,就聽見外麵有人喊:“雲霞,那姑娘是誰啊。”
林時初剛剛走得快,沒看見劉雲霞。
程徹上去先開了門,把她行李放了,“帶衣服了嗎。”
“沒有。”林時初實話道。
她身上白色針織衫是件短款,一抬胳膊還會露腰,下麵是件到腳踝的長裙,這幾天在海城穿這個剛剛好。
程徹看他一眼,往樓上走了:“給你拿件兒我的,將就穿。”
林時初坐在沙發上等,視線看過周圍的一切,這裡的物,這裡的人,好像都一成不變地停滯在了八年前。
她猛然坐在這裡,還有種跨越時空的割裂感。
程徹從樓上下來,手上拿了件外套給她,是件純黑色的衛衣帽衫。
林時初接過來套在身上,兩邊袖子得往上拽一下才能把手漏出來,有個問題她當年就想問了,“程徹,你胳膊,真有這麼長嗎。”
林時初目光盯著他胳膊看,盯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
程徹不知道她腦子裡都是些什麼奇怪的問題,“有空,比比?”
“哦。”林時初彆過眼,搖頭,“那不用了。”
她還沒那麼無聊。
程徹給自己倒了杯茶,順帶著也給她倒了一杯,“怎麼忽然想著來堯山。”
陶壺裡泡了洛神花,水倒出來是一種漂亮的紅,在透明的玻璃杯裡格外好看。
林時初拿起杯子,水溫剛好,“想見你,不行嗎。”
“沒說不行,打算待多久。”
“我一個無業遊民,沒事做,看你什麼時候回北京。”
林時初喝了口水,洛神花的味道偏酸,微甜,她一直分不清這個和山楂水在味道上有什麼區彆。
硬要比的話,隻能是洛神花在造型上比山楂好看。
“我估計再待上半個月,今年過年,就不回來了。”程徹說。
他在鎮上就是和以前的朋友秦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