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覃山海又恢複了做好事沒有打算留名的清高的姿態。
“謝謝你,覃先生。”
這一次,覃山海有經驗了,沒有搶話,而是等著李夢瑤把話說完,然而他等了三秒鐘後發現李夢瑤其實已經把話說完了。
於是他說道:“李小姐不用這麼客氣,咱們都是古箏界人士,雖然你是浙江箏派,我們覃家是雲城箏派,但不管什麼流派,中華箏親如一家。”
“早聞覃先生虛懷若穀,謙謙君子,百聞不如一見。”李夢瑤由衷稱讚著覃山海,她是聲音本就甜美,性格本就溫柔,再加上說的又是讚美之詞,讓覃山海的耳朵產生了從未有過的舒適聽覺。
“慚愧慚愧,李小姐謬讚了。”覃山海不好意思說道。
“覃先生,您不要叫我‘李小姐’,您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嗎?我叫夢瑤。”
這樣溫柔的請求是個人都無法決絕啊。
覃山海還是矯情了一句:“你也不要叫我覃先生,或者‘您’,我沒有大你那麼多,所以我們之間說話用平輩人的稱呼就可以。”
也就大了個十歲左右吧。
李夢瑤了解點點頭,笑道:“那我就直接稱呼覃先生‘你’,原來覃先生的名字叫‘你’。”
覃你。
覃山海在心裡默默閃過這兩個字後皺了皺眉,說道:“李夢瑤,你是彈古箏的,不是說脫口秀的,不要抖機靈!”
這台詞姐姐覃湖說過,此刻就這麼自然地被覃山海“抄襲”了。
李夢瑤“噗嗤”笑了,她發現這個雲箏大家覃山海和人們傳聞中的不太一樣,並非那麼不苟言笑,莫名有一絲可愛呢!
而覃山海的內心活動是:竟然有人可以笑出這麼好聽的聲音嗎?仿佛最光潔的珍珠落在最精美的瓷器裡,清脆到沒有任何一絲雜質,就那麼叮叮咚咚,讓他的心湖泛起許多漣漪。
二人說話間已經到了會場。
覃山海放開李夢瑤的手,推開會場的門,熟門熟路去摸牆上的開關。
短暫的黑暗裡,覃山海的腦子儘可能勤快地思考:他是怎麼從攙扶變成牽手的?就這麼不知不覺牽了一路的手,此刻手心已經汗津津的。
燈亮了,思緒戛然而止,就像調皮的學生聽到上課鈴響,從吵吵鬨鬨立馬歸位一樣。
燈光裡,李夢瑤看著覃山海,他已經一臉板正嚴肅,然而適才一路的交流,讓她對這樣一副不苟言笑的麵孔並未產生疏離的感覺,反而覺得一絲親切。
“夢瑤,今晚我還沒有聽到你的箏聲呢,”覃山海指了指台上,“喏,台上的古箏還沒有撤走,不如你現在彈一曲吧。”
“現在?”李夢瑤驚呼。
覃山海說道:“這裡離我們起居的地方有點距離,不會吵到大家的睡眠的。況且,你們浙江派的《高山流水》,有蕩塵世浮塵,覓空穀知音的意境,想必還有安眠的效果,今晚,我在晚宴上喝了點酒,失眠了……”
“所以,覃先生是打算聽著我的《高山流水》在觀眾席上睡著嗎?如果這樣,那隻能說明我箏藝欠佳。”李夢瑤笑著說道。
這女子也不是一味地溫柔如水,有時也會跳出俏皮的小火花啊!
覃山海沉吟了一下說道:“主要,我今晚要是聽不到你彈箏,我會感到遺憾的,夢瑤……”
覃山海第一次叫出李夢瑤的名字,臉上閃過一絲難為情。
夢瑤,好好聽的名字啊。
這麼美的名字,這麼美的笑容,這麼美好的佳人,與古箏多麼般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