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敏並沒有鬆手,說道“王爺,世子約聞敏今日來王府商議給軍戶子女建校辦學事宜,我覺著世子這是善舉,便過來了。哪曾想世子今日根本不談辦學之事,而是想強行留下聞敏,聞敏不從,隻能出此下策了——聞敏並不想傷害世子,隻求王爺王妃讓我回家。”
荊王聽了聞敏的講述後,一雙眉頭皺了起來,他忽然又想到了什麼,問聞敏道“你叫聞敏?可是亮之先生的孫女?”
聞敏點頭說道“聞照庭便是我爺爺,之前他曾來王府拜見過王爺的。今日之事,請王爺王妃替聞敏做主。”
“不爭氣的東西,竟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荊王指著朱由樊罵了一聲,接著對聞敏道“聞姑娘,本王不久前曾和亮之先生有過一敘,他也說起過你。你今日受此子冒犯,所幸無礙,不然我如何向亮之先生交待?都怪我平日管教不嚴!聞姑娘,你若信得過我,我這就派人護送你回去,你把這逆子交於我,我一定對他嚴加管束,讓他日後不敢再胡作非為。”
“聞敏當然信得過王爺王妃!”
聞敏鬆開了手,將匕首收回袖內。
那朱由樊卻也不再說什麼,狠狠盯了聞敏一眼後便捂著脖子走到王妃一側。
“啪!”
荊王走過來一巴掌抽在朱由樊的臉上,咬牙說道“混賬東西!做不來正事,就會給我添亂。本以為你比彆的王子王孫更知禮數,更懂規矩,將來好為皇上效力,沒想到你也是個不成器的東西,這讓我日後如何放心傳你王位?”
荊王越說越生氣,又大聲對護衛說道“來人,將朱由樊拉過去,鞭笞三十,讓他閉門思過,三個月之內不準他出王府。”
“樊兒還小尚不懂事,王爺手下留情!”王妃在一旁求起情來。
荊王道“王妃休要多言,皇上早有旨意,要各皇親宗室管束好眾子弟,不得放縱滋事。現個不管緊他,隻怕將來無法無天了,那便會禍及王府。”
一名家臣和兩個護衛拉著朱由樊走開了,荊王正要安排人員護送聞敏回家,卻見一名護衛慌忙跑了過來稟報,大門口有一個青年漢子在鬨事,說王府扣押了他家小姐,要衝進來,和守門的幾個護衛打了起來。
荊王吃了一驚,看了看聞敏。
聞敏連忙說道“王爺,那是陪聞敏一起來的鐵子哥,和我約好半個時辰後我能出去的,現時間已過,他是擔心我出了意外——我這就出去勸阻他。”
“都是那逆子惹的事端!”
荊王狠狠地說了一句,接著便叫一名家臣過來交待了幾句,要他趕緊送聞敏回家。
聞敏向荊王和王妃行禮拜彆後,便跟著那名家臣和兩個護衛向王府大門走去。
一到門外便見到鐵山持刀和三名護衛相持著,還有一名護衛空手站在一旁——他的刀之前被鐵山給奪了。
“都住手!”
那家臣大喝了一聲。
幾人見狀都停住了。
鐵山見到聞敏後,便把手裡的刀往地上一扔,說道“敏妹子出來了,我不跟你們打啦!”
幾名護衛正要衝過去拿人,被那家臣喝住了,說王爺有令,送二人回去。
“鐵子哥,你沒受傷吧?”聞敏問道。
鐵山嘿嘿一笑說“哪能呢?就憑他們幾個?要不是你之前有過吩咐,我早殺進去了——噢?敏妹子,你咋進去那麼久?那世子沒為難你吧?”
聞敏莞爾一笑“沒呀!遇到了王爺王妃,耽擱了一會。”
王府,朱由樊的臥房內。
朱由樊正爬在床上直哼哼,荊王和王妃坐在在一旁說話。
“王爺,那聞照庭是何來頭,你竟然如此抬舉他?”王妃問道。
荊王輕哼一聲,說道“他曾做過帝師,又和當今首輔張居正交好——我能襲封荊王,張居正是出過力的。皇上亦有拉攏之意,擬授聞照庭官職,被他婉拒了。隻消他一句話,樊兒那世子身份便有可能被奪去,你說我能不讓他幾分麼?”
“那也不能讓人真打啊,你看把樊兒打得……”王妃說著又心疼起來了。
“不真打可不行,得要他長點記性,以後再敢胡來,就不是這般懲戒了。”荊王一臉嚴肅道,“王妃呀,你又不是不曉得,如今朝廷對皇室宗親的開銷過大,已成負擔,明裡暗裡都有人在唆使皇上壓減各王府的供奉。皇上對我們這些當王爺的也是盯得甚緊,唯恐我們生出不臣之心,所以處處找茬,一旦被人口實,我這王爺之身都將不保,鞭他幾下有什麼要緊的?今日即便不是亮之先生的孫女,本王也要好好懲治樊兒,他日後曉得收斂,你我便可安然酣睡了。”
王妃點了點頭,對朱由樊說道“樊兒,你聽得沒?你父王都是為了你好!”
朱由樊哼哼地說道“樊兒已知錯,下次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