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好得很!來,我們一起乾一杯!”
高興得滿麵紅光的雷霸天舉起酒杯站了起來,大夥一起碰杯乾了。
在這個場合,向楓覺得不便說什麼,除了顧南古顯出一份穩重,其餘幾個大頭領狂熱得很,就算他想提出反對意見,這會霸爺肯定聽不進去的。
不是不可舉事,隻是當前的條件還遠不成熟。以朝廷現有的實力,對這種小打小鬨,根本不用費什麼力氣就能剿滅,雷霸天和梅堂他們怎麼就看不出來呢?!
向楓心裡變得焦慮起來。
飯畢,眾人各自告辭,雷霸天還要拉著劉汝國說話。
向楓出了洞口,還沒走多遠就聽見後麵有人喊,回頭一看原來是顧南古。
“顧兄,你可是有事?”
顧南古一笑,問道“向兄弟,今日這酒喝得可痛快?”
“痛快是痛快,也沒見顧兄你喝多少呀?”
“我不善飲酒,你又不是不曉得。”
顧南古又是一笑“向兄弟,你對那劉汝國所言之事有何想法?我看你方才並無多話呢!”
向楓不再兜圈子,當即道“顧兄,這扯旗舉事之舉非同小可,我們隱龍穀不能參與,起碼當下不行。你是穀中元老,霸爺信任你,你要出麵勸阻他!”
顧南古道“向兄弟,你雖來得晚些,其實霸爺更信任你呢!”
“顧兄,我是當真的,沒跟你說笑!”向楓有些急了。
“我也是講真的啊。”顧南古一笑,“你年紀輕,有能力,辦事穩重公道,而且極重情義,這是霸爺最欣賞的。拋開你跟玲子的關係不說,單就這些,霸爺都會對你另眼相看,他可多次在我麵前誇你呢——向兄弟,你沒覺得麼?”
向楓道“多謝霸爺和顧兄抬愛!可是我今日說的是舉事之事,顧兄知書明理,不會看不到當下的形勢吧?就我們和梅堂那些人一起冒然舉事,沒有任何成功機會的!”
“那也不儘然。”
顧南古捋了一下胡須“古往今來,那些扯旗造反的,你以為一開頭就有很多人馬?秦末之陳勝吳廣,漢末之黃巾,元末之紅巾直到我朝太祖,起始不也就幾千人馬麼?是後來才越打越多......”
“顧兄,你說的也對,可是這會不比那時啊,當時的朝廷腐敗透頂,當然可以一呼百應了。”
“向兄弟,你以為如今比過去好得了多少?”
顧南古看了向楓一眼,搖頭冷笑一聲“凡扯旗造反之人,人人皆以為可以功成,人人也想到會招來殺身,但曆朝曆代,舉事之人少麼?萬事不可預料,皆事在人為耳!”
向楓一時怔在那裡。
顧南古又道“向兄弟,我不會去勸阻霸爺的,你也不要去。”
向楓反問道“為何不能去?難道看著霸爺帶著兄弟們去送死麼?”
“送死?”
顧南古神情有些沒落,接著道“向兄弟,你還是不了解霸爺,你之所謂死,對霸爺來說即是生!”
向楓一愣“這怎麼解釋?”
“你自個琢磨吧!”顧南古歎了口氣,“向兄弟,我一向看好你,今日再給你說句真心話。”
“顧兄請講!”
顧南古看著向楓道“不管後事如何,這隱龍穀不能垮,更不可被官兵剿滅,這才是霸爺看得比命還重的。你若真想幫霸爺,那往後就用心幫他打理好這隱龍穀,穀裡一幫老小,隻怕往後要靠你了。”
向楓也沒多想,當即道“顧兄放心,隱龍穀就是我的家,我絕對會儘力的。”
一天後,劉汝國離開隱龍穀,雷霸天隻帶了顧南古相送,另又安排魏廣一直將客人送出穀外。
折返路上,雷霸天問顧南古道“你跟向楓聊過了?”
顧南古“嗯!”了一聲。
“他還是反對舉事?”
“反對是反對,不過不是反對舉事,而是說我們實力不夠,擔心失敗。”
“這小子,總是顧慮太多。”雷霸天聽得一笑。
“霸爺,其實向兄弟的擔心也有道理,以我們目前的實力,還難以跟官兵抗衡......”
“顧先生,實力都是打出來的。那梁山泊起始也不過幾百人,比我們還少,後來不是也壯大了?”
“理是這麼個理,我也是跟他這麼講的。不過他也是一番好心,霸爺你莫要介意!”
“向楓的心眼正,這個我曉得,我還沒老到好壞不分呢!”
雷霸天呼出一口長氣,又道“可大丈夫為人一世,總要為天下百姓做點事。俗話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替天行道之事,不是要等萬事俱備才可為,天下沒有那般容易之事,縱然身死又如何?我雷霸天就是要帶這個頭——今日不出頭更待何時?!”
“嗯。霸爺講的是,我等將全力以赴!”
“和梅堂約定的日期就在下個月,已是迫在眉睫了。你和魏廣兄弟趕緊著手安排人員、裝備和糧草,一到約定日子,我們就出穀。”
雷霸天眼中閃著精光,仿佛看到了他帶著兄弟們衝鋒陷陣殺敵於馬下的場麵。
顧南古又問道“霸爺,穀中也要留人把守,我們幾個頭領,誰留下負責守穀?”
“依你看呢?”
“非向楓不可!”
“你和我想到一塊去了。”
雷霸天哈哈一笑“這隱龍穀,可是我的根啊!不管此次舉事是個何結果,終有一處安身之所在此,我等便無後顧之憂了——這裡千萬不能丟,穀裡的老弱婦孺也絕不能受傷害,真個有事,也隻有阿楓能守得住。”
當天,向楓特意去找雷霸天,陳說不可冒然舉事之意,不過最終還是未能說動,隻得作罷,回頭便找到趙任等人,讓他們做好出穀打仗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