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 這種笑容在尹凡雙現在看來, 著實有些空洞。如果沒有之前他傷害她的那些橋段在腦中曆曆在目,她現在看著這笑容, 應該會融化。
可現在看著……算了吧。
她無力地勾起唇角笑笑。
給他把門讓下來。
他提了食物進廚房。
還對她說:“今天我煮!你就在客廳看電視吧!”
她聳聳肩:“哦。”
他緊接著就開始擺放蔬菜。
卻發現忘買蒜了。
“你家有蒜嗎?”
她在沙發上挪動了一下,起來走進廚房。
翻找了一下, 發現沒有。
“哦,可能用完了。我出去買吧。”
“啊, 不用, 我打電話隨便叫誰去買就行了。”
“不用不用,我去買吧, 順便買點彆的。”其實她是想逃離這裡, 不太想跟他一直共處一室。
“哦好,那你去吧。”
她換了身衣服,就出門了。
一路上慢悠悠的,能多慢就多慢,想著, 反正他現在在準備,沒有一個小時也不會開始煮的。
所以,她在外麵逛足了一個小時, 終於, 吸了一口氣, 準備回家麵對不太想麵對的人。
哪知一進小區, 就見到E5棟前麵停著兩輛消防車。
她還在想怎麼了這是。
走近一看, 那消防車的伸縮架已架高到五樓, 然後高壓水槍正對著十六樓噴水。
她揉了揉眼,再仔細一看,不對不對,很不對勁。
那水泵對著的好像是她家吧……
她馬上問旁邊站著的小區住戶:“怎麼了這是?”
“哦,1607那戶廚房給炸了。”
一聽這句,她腦子裡也像有個什麼東西一下炸了似的。
旁邊那人還在說:“我住13樓的,在家裡準備食材,就聽‘轟’一聲,可響了。——美女你住哪戶的?”
“1607……”
“……”
她聽了這個消息,第一反應是:他沒事吧,天哪,他不太會煮飯的,我都忘了,怎麼能讓他一個人在廚房呢,這跟讓小孩子玩火有什麼區彆?
她著急著想衝破人群進去找傷員。
哪知看到郎北涿完好無損地在E5棟玻璃門外站著。
他一個手下還在抱怨他:“老大,我都說了讓你彆煮,我來煮就算了,你還非要學。現在好了,廚房都炸飛了,我看你拿什麼煮。”
她也不知怎的,剛剛在以為他被炸傷時,是那樣的緊張,心裡一直擔心著;現在一看他竟毫發無傷,忽然的,那一份緊張感就自行溜走了一樣,根本不複存在了。餘下的,隻有對他的怒意。
走上前去:“郎北涿,聽說你直接把我的廚房給炸了?”
他尷尬且有些小心翼翼地轉過了身來,陪著笑臉:“你放心,明天我就找裝修公司,還一個一模一樣的廚房給你。”
她勾了勾嘴,臉上神色有些像是在諷刺他,並沒有說話。
而他們的這種樣子,被郎北涿身邊站著的兩個手下看得一清二楚。
其實,他們心裡並不是很痛快。
因為他們從沒有看過老大這麼低聲下氣過。
老大變得越來越沒有原則,當初是他說族人絕不能與人族交往過密的,現在他總對一個人類的女人低聲下氣,這看得他們覺得眼中有刺一般,紮在肉裡,十分難受。
他們在想,是不是這事要跟族裡的長老彙報一下。即使老大說了,不許任何人把他在這裡的事說給族裡的長老聽,可是……為了他們一整個族的興盛與榮辱,或許,他們得越過老大,直接向長老說明這個事了。
他的手下正暗自想著,而他本人沒注意到手下眼神中的異樣,隻是看這女人想與他擦身而過,就一把捏住她左手的手腕:“我跟我回15樓去。你房子我明天叫人裝修,從現在起,先在我那裡住幾天。”
她想掙脫。
這時,正好消防員來問業主一些情況,記錄留檔。
她回答完之後,發現他還捏著她一隻手腕,索性也不再掙紮,由他愛怎麼捏著就怎麼捏著去。
然後,她用右手摸出了手機,給保險公司打電話,討論索賠的事。
剛講完電話,就被他拖上了十五樓,再被塞進了他住的這一戶。
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像是被捏在一個固執的小孩手裡的一樣玩具,他死活不鬆手,那她也毫無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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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一個月的重新裝修,廚房恢複如新了,她那套房子裡也看不出任何曾被灼燒過的痕跡,一切都像沒發生過的一樣。
她搬了回去。
在關上大門的那一刻,她心裡想:之前是沒有房子住,又被他強硬留住在他那裡;現在我房子沒問題了,從這一刻起,我要正式與他決裂。
原因很簡單:她覺得自己一遇上他就倒黴。他仿佛是她頭上永遠籠罩著的烏雲,有他就沒有陽光。先是因為他,被BABEL發現她的蹤跡,生活重回不平靜;再是她被分手,然後害她精神恍惚,被人報複打斷手筋,接著……真的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竟然連來她家做一頓飯,都能把廚房給炸飛……這不是妥妥的是她的哀神麼?
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