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那天, 她在倫敦的機場外停車場等他。
由倫敦到伯城, 驅車要兩小時。如果是坐火車再加等候,要三個半小時。坐出租那是貴得離譜。
所以還是有人來接比較好。
她也比較慶幸在這裡認識人,有人來接她。
哪知,看到了Jasper出行的車隊,她才嚇了一跳。
她看著一排四輛防彈車,心裡覺得:好吧,他還是怕死的, 我看他就差把坦克開來接我了。
不禁又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順利躲過各種安檢、藏在衣袋裡的一把袖珍槍。
在車上時, 他對她說,她來這裡的兩周,他會帶她去哪裡哪裡玩。——她沒跟他說她要留下來受訓,所以他還是以為她隻來兩周散心。
她環顧了一下這防彈車的內部,想著, 你不會準備開防彈車陪我出去玩吧……謝謝, 不用了,你自己保命要緊。
“Jasper,我忘了跟你說, 我是來受訓的, 先觀察觀察學校內部環境,然後看一看讓我爸把我安插進去學習吧。”
“這……”
“怎麼了?”
“你知道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學校嗎?平常人不好進的,我帶你參觀一下就行了。”
“我知道……”
她心想, 我兩年前差點就進去學習了, 隻不過沒告訴你知道罷了。
“所以你……”
“我是……我一時解釋不清楚。我其實也有話要問你, 就是你哥為什麼會在那樣的學校任教?”
“我……我也解釋不清楚,以後再告訴你。”
一席話談下來,雙方都互有隱瞞。
等到了學校。
Jasper向學校的教務主任介紹郎雙雙。
正好校長也在。校長和教務主任都想起兩年前有個學生本來要來學習的,結果宿舍床板還沒有坐熱就走了,好像就是這個學生。
而教務主任更是記起,那次在倫敦拍賣會上救了他的,就是這個人。
然後,教務主任覺得她的身手簡直不是一般級彆的,就決定,彆受訓了,直接當老師得了。
於是,郎雙雙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在幾秒內,被學校教務處聘請為劍道課的老師。
她一頭霧水地走出來。
Jasper也一頭霧水地出來。
“什麼情況?”
“我也想知道。”
正好有Jasper的保鏢來找他,他就被叫走了。
而她則去了被新安排的教職員工宿舍。
這是一幢六層的宿舍樓,裡麵住的全是老師和學校管理後勤類的人員。
小樓是紅磚砌成的,跟英倫大部分地方一樣,顯得貧瘠而落後,斑駁而滄桑。
但有一種老沉的味道,收拾得還挺乾淨的,並且內部設施好。
她拿了門卡,進入小樓,往六樓走。
這小樓分男寢和女寢,在整個校區的西側,而在校區東側則有學生的宿舍樓,棟數要比他們這裡的多,畢竟學生比老師要多許多。
而這所神秘的學院,進行的是全日製封閉式的管理,一旦住進來,不到節假日,是不許隨意外出的。如要外出,學生得向老師請假,而老師則向教務處請假。
而至於在外留宿這種事,根本就不可能,除非請假,還得詳細說明原因。就連晚上晚歸都成問題,九點就封校了,若被發現被鎖校外,第二天一定記大過。不過如果翻牆功夫好,說不定可以躲過一劫。
她把行李放下後,看了看四周。
個人的寢室,是一室一廳的格局,還有一個洗漱台與一個集體管道供暖的暖氣扇。而廚房與衛生間是同一樓層公用的,個人寢室內不包含。
她打開窗,朝樓下看了看。
校園裡空蕩蕩的。
小樓下方有一顆高大的英國櫟,在這時節,細葉已開始有點由綠轉紅的跡象了。
這兩天正好放假,所以學生和老師都特彆少。
她忽然看到樹下有一隻淺鏽紅色的狐狸,那狐狸也在回過頭來朝上看著她,似乎在問,都放假了,你怎麼還在這裡?
而她辨彆了一下,這應該就是一隻普通的狐狸。
正想著,忽然聽到有人敲她的門。
她開下門來,發現是一個麵貌看上去在二十五歲左右的年輕女人,長相十分像希臘人,就是有一種從冬季異常乾冷的島國上來的人,仿佛連毛孔都自然地透著一種冷冽感。
她看了看她蒼白的皮膚,忽然明了,這是一個血族。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自己,仿佛也能很輕易就辨彆什麼是人,什麼是妖,什麼是異類。仿佛是與生俱來的一種能力了。
“你好,我叫艾琳。”
“你好,我叫郎雙雙。”
“你是……新來的老師?”
“是的。”
“啊好的。你是教什麼的?”
“劍道。”
“啊是了,幾天前劍道課的男老師聽說家裡有事,不能來上課了。沒想到這麼快就找到了新老師。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是。那請問你是教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