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等, 等了一年。
她依舊是做著錄播的工作, 當然, 她比以前更沒有心思, 所以視頻內容完全沒可能由她本人去完成,全是由她爸派的族人去替她完成的。
這一年,她又積攢了幾百萬粉絲, 在各大平台上,都算是大V中的大V了。
郎北涿依舊是沒有醒來。
到了這一年秋末, 島上依舊酷熱。
她坐在家中剪片,卻聽到傳來了郎北涿醒過來了的消息。
她高興地跑到城堡那兒,想要見他。
這一年當中,他們不讓她見他, 也不讓她見小寶,整個城堡的人,從上到下, 從他的父母到他的兄弟, 再到他的仆人們, 都對她充滿了排斥。
仆人們本來是不敢對她擺這種態度的,可是看到城堡的大小主人們,都對她不待見, 也就所謂的上行下效,也敢給她臉色看了。
她受了很多的閒氣。
這次,她想,終於醒過來了, 那總是可以讓她見一麵的吧。
哪知,依舊是不讓見。
還說,這裡從此以後都不歡迎你。
她沮喪地回家。
但她心中還是抱有希望的。
她覺得就算整個城堡的人,都不讓她見他,而他一旦知道她總想著去找他,就會來見她的。
畢竟,曾經的他對她那麼好。
他肯定不會因為這件事而生她的氣。
他最體諒她,也該知道這事的發生,完全不是她預想的到的。
她一直等到秋末,島上依舊酷熱。
卻始終沒聽他叫人來說他想見她。
她想,是怎麼了,對了,一定是他剛醒過來,身體有各種不便利,而他的家人之前那麼對她,那麼恨她,肯定是不會告訴他她這一年裡總是要求見他的。
她隻想知道,他的身體恢複得怎麼樣了,是不是還躺在床上?
然而,她錯了,直到她在島上一間最出名格調好的咖啡廳重遇他時,才發現他早恢複好了,根本沒有躺在病床上動彈不得。
一時間,她的表情有些複雜。
他到底知不知道,這一年多時間裡,她總是去找他,還被他家裡人擋在門外?
他坐在那裡,隨意地翻著一本雜誌。
喝了一口咖啡,抬起眼來時,與她的眼神對到。
可他下一秒,低下了頭,繼續翻看他的雜誌,並沒有要跟她說話的意思。
她想:不會吧,不會失憶不記得我了吧。
心裡麵弄不明白,始終是會不死心。
於是,她坐了過去。
“郎北涿,你還……”
本來是要問“你還記得我嗎?”可是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了。
“郎小姐,你自己的座位不好嗎?為什麼要坐過來?”
她一聽這話,就知道他顯然是沒有失憶,還記得她。
隻是……他的話語像深秋中淅瀝的雨,是清寒的。
透心涼,卻並不覺得爽,隻是像跌入了一種穀底。
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糾結了一下,想到……是的,肯定是他家裡人天天說她壞話,又或是他們根本就沒有告訴他,她總是要求去見他,他肯定以為她對他毫不關心,才會是這種態度的。
“郎北涿,這一年多時間裡,我常要去看看你,可是他們不讓我見你。”
“我知道。他們沒跟我說,但是小寶跟我說了。”
“……”
所以,是什麼意思?
“郎小姐,是這樣的。我覺得我們還是分開了過比較好。我會對小寶很好的,想必你也知道,我想要對人很好時,是可以很好的。小寶是我的孩子,我不會不寵他的,放心吧。”
“你……”
依她本來的脾氣,她真想一走了之。
可是沒有問明白前,她又怎麼走呢?
“郎北涿,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抬眼看了她一眼。
“沒什麼意思。我累了。”
她聽明白他的意思了,他覺得自己在這段關係裡,兜兜轉轉,對她百般討好,可是隻要她有一點不滿意,或是覺得他做得不對的地方,就認死理一樣,不肯鬆口說原諒他。
他說他累了。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
而再看他一眼時,發現他根本沒有再聊下去的意向了。
他隻是當她不存在般地,低著頭,喝他的咖啡,翻他的雜誌。
她沒再說什麼,撇了撇嘴,站起身,走了。
.
她不願再待在這個島上。
這裡有她很美好的回憶,而這些僅是回憶而已,愛情與家庭,對於她,已經沒有未來可言了。
美好隻存在在過去,而沒有將來。
在現在這個時間的節點,對她劃上了一道十分堅固的門。
是一道單向開合的門,走過了它,就再也無法打開,回到經曆過的那種美好中去。
她不願再待在這裡了。
她要去彆的地方。
住在哪,都比住在這裡好。
她買了去東京的機票,又跟父母說,要在東京旅居一陣子。
父母很擔心她的心理狀況,就問,一陣子是多久。
她說,一陣子就是一陣子,她也不知道。
父母就沒再說什麼,而是由得她去了。
對於她近期所遭遇的一切,他們都知道了。
.
她在東京一棟公寓裡住下。
那公寓在二十三層,陽光空氣都很好。
可是,現在的東京與現在的島上,可完全不一樣。
這裡,十分地冷。
到達的第一天,她就知道,自己之前的視頻存貨已經完全用完了。
她爸甚至還專門了為了這件事,打電話給她,問她要不要安排人再去錄製。
她說,不用了,她連寫給他們的探險劇本都沒有。
她爸爸問,為什麼不寫一點呢?
她說,她累了。
她不想寫那種恐怖的東西了。
所以今天,她知道自己沒有視頻可以上傳。
所以?
是停更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