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錄點東西呢?
這麼想著。
她帶上了設備:索尼a7m3、佳能g7xm2
背了背包,出門了。
她現在拍東西和以前的不太一樣,鏡頭不再跟著自己走動了,喜歡放定了相機選景,畫麵中從容地出現彆人的腳步。
一切都是這麼安靜。
在街上,她記錄下了這個晚冬最後一場雨。
地上沒有葉子,枝上也沒有,街上隻有些等著春天快些到來的行人。
而冬天似乎也緩和了東京人的腳步,又或許因為這隻是一條靜街,又或許因為這是一個周末。
她看不到行色匆匆,仿佛沒有生活的人們。
看到的,隻有緩慢的腳步,幫朋友從包裡拿雨傘出來的年輕人,在冬季依舊穿著和服與踩著厚木屐的人。
天色因為陰雨而顯得有些暗沉,像極了一個氣血不足的女人的臉色。
可是,街上人們的緩和而柔情的步調,在很大程度上,對她有一種治愈感。
她收起相機架,去往超市。
買了青檸檬、牛奶、一板巧克力、餅乾、一點漿果。
回到了家,還是下午。
卻沒有什麼胃口。
她架起相機,調整了角度,覺得還是佳能的拍室內的景比較好看。
她靜默地盯著桌上。
桌上那隻空花瓶裡,什麼也沒有。
這麼想著,就打電話讓附近花店的人送了幾支香水百合來。
插在了瓶中。
瓶身低矮,像是一個大肚子的鼴鼠,胖胖的。
它全身透明,百合在裡麵立不穩,就低垂下頭來。
她也沒想剪短它的莖,就隻是任由它垂著。
然後拿了一隻玻璃碗。
又取了一小袋鹽,站在桌前,拍自己用鹽搓洗碧綠的檸檬皮的畫麵。
清洗、晾乾、切片、浸蜜。等著幾天後喝檸檬茶。
晚飯不想做了,就叫了外賣來。
晚上坐到了床上,點開一部老的西班牙語電影,看了起來。
當然,相機還在一邊錄著。
她準備給自己做一杯熱巧克力,驅逐一下這讓她有些不習慣的冬意。
原本在英國時,那樣冷的冬天,她也沒覺得有什麼。
可是今年這一個冬天,在這接近尾聲的時刻,同在異國他鄉,卻讓她覺得這樣的冷。
窗外雨聲淅瀝,從下午時起,就下到了現在。
抬眼望了一下窗外。二十三樓之高,隻看到天空黑色的幕布似的。
還有一些輕微拍打上窗戶的雨絲。
那一屢涼意透窗而來。
拿什麼來拯救自己覺得寒冷的心。
在這樣的,因心境灰涼而覺得特彆冷的冬。
顯然,任何的風霜雨雪,都是不受歡迎的。
哪怕是很小的一場。
她下了床去,身上穿著厚重的針織衫,長而寬大。
腳上的拖鞋也極厚,但是輕巧。
全是米色的。粗針織,米色,在這樣的氣節裡,是治愈的質感與顏色。
她,恰恰是最需要被治愈的那個。
把相機從臥室搬到了廚房。
擰開爐火。
放上琺琅小奶鍋。
倒入由冰箱中拿出的牛奶。
在打開冰箱的那一刹那,指間觸及牛奶瓶的那一瞬間。
隻覺得冷,冷。
隻有爐子上那一小叢藍色的火焰,才能拯救這被冰箱凍成這樣液體。
琺琅小奶鍋中煮著。
她在案板上將那板巧克力切成絲。
倒入了牛奶裡。
脂香有兩種來源,牛奶和可可。
交纏在一起。
她仿佛變成了小學生,一杯夜晚做作業時母親端來的熱可可,即能覺得幸福。
在這一刻,如果她麻痹自己。
隻用感覺去感覺,溫度與香氣。
她或許還是可以瞞騙了自己。
在這一個深夜裡,外麵有雨聲,而她自己因為熱灶上的一小鍋可可牛奶,而覺得自己的人生尚不算失守,依舊是可以很幸福的。
回了床上。
相機也被搬來床邊了。
手心中有杯子的熱度。
麵前的屏幕上,有老電影中的情懷。
也算不錯了。
錄到了十點。
雨聲止。
她也從床上起來。
關掉了相機。
開始剪片。
她換了一個軟件,換成了fcpx。
這一個,用來剪輯唯美的療愈感視頻,會更適合。
又選了音樂。
半小時,就剪好,還做了後期。
後期隻是用了簡單的文字,描述了她拍到的這一天。
一切弄好後,她將視頻上傳了。
標題就是:我旅居東京的日子。
不到一個小時,評論就積了幾百條,問她怎麼轉型了。
有些甚至說要脫粉。
她並不理睬這些。
而隻是挑了一個樓蓋得最高的評論回複了:我累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