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帝王將相,也不是諸子百家。”
“他無赫赫之名,也無善戰之功。”
“他僅僅是在一百零五年前,隨後來聞名遐邇的開國上將一起乘船去法國勤工儉學學醫而已。”
“但隨後卻因為在巴黎大學的一次契機更改誌向,投身了天文學。”
“他的出生寂寂無名,他的離去風輕雲淡。”
殷陽這句話說完以後,王代序和鄭天山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些許訝異。
而陳圖南似乎聽他的描述想到了什麼,微微點頭。
王代序猶豫了一下,開始開口勸道。
“殷陽,你應該知道你現在節目的歡迎程度。”
“《經緯古今》每一期嘉賓都代表著大眾對中華文化各方麵各維度的認可度差異。”
“上一期的倉頡,在這個星球上可是足足有四千萬雙眼睛盯著你的一舉一動!”
“而第三期,我預計人數至少會再翻一倍。”
“明天晚上八點,至少有八千萬觀眾翹首以盼你的新節目!”
“你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影響著普羅大眾對中國文化的認知。”
“所以在選擇嘉賓的環節上,你要不要再斟酌一二?”
“不過我隻是作為朋友提醒你,最終的決定權,當然以你自己的意見為主。”
王代序說完後眼睛直視著殷陽“你還記得第二次直播前我給你發的微信吧?”
殷陽心頭一陣暖意。
“你說,彆緊張,無論輸贏,您都陪我扛過去。”
王代序也咧開嘴笑道“不錯!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殷陽也心裡承王代序這份情,眼角有些濕潤說道“謝謝王哥支持,不過你門牙上還有片菜葉子,趕緊擦擦...”
“草!”王代序趕緊拿起抽屜的鏡子照起來,另一邊聽完了整個離譜對話的鄭館長和陳老爺子則麵色古怪。
殷陽繼續說著自己萌生的想法“千古江山,英雄無覓孫仲謀處。舞榭歌台,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
“青史留芳的聖賢英雄如浩瀚星辰。但《經緯古今》這一頁,我想翻在近代。”
他望著書架上的《中華典藏》說道“八十五年前,曾有一人在異國他鄉,以中華絕學,震驚外邦!以一人之力,開中華近代之天紀!”
殷陽說完這句話後。
鄭館長和王總監一臉呆滯地望著屏幕,化身為海綿寶寶和派大星。
而陳老爺子眼中神光更盛一分。
他開口問道“殷陽,你說的這位,是不是三個字?”
殷陽點點頭。
“我知道了!是不是錢老爺子?”王總監靈光一閃,想到了開國元勳!
但他馬上又否定了。
剛才殷陽說的八十五年前,也就是1939年。
1939年發生過什麼大事?
1939年是一個曆史上重要的年份。
1939年9月1日,納粹德國在希特勒的指揮下入侵波蘭,標誌著第二次世界大戰的開始。
而中國正在進行艱苦卓絕的抗日戰爭。
學術界中最有名的事件,則是1938年2月中旬,經中華民國教育部批準,長沙臨時大學分三路西遷昆明。
1938年4月,改稱國立西南聯合大學西南聯大。
此時的鄭館長也似乎想到了這裡,心裡開始迅速盤點起西南聯大的群星。
梅貽琦、張伯苓。
講文學的朱自清,講莊子的劉文典.....
彼時的沈從文還僅僅隻是一名講師。
講曆史的陳寅恪、傅斯年....
講哲學的馮友蘭、金嶽霖......
鄭館長突然渾身一抖!想起一個名字!
錢穆!
還有撰寫《國史大綱》的錢穆!
在晚年的回憶裡,錢穆說,當年寫《國史大綱》的初衷不是準備給當時的國人看的。
而是要給將來可能已經是日本占領地的中國人看的!
隻盼這本曆史教科書能夠使中華文化火種不絕!
隻要記得自己的曆史,即使被滅國,複國也未必無望。
一旦念及那段國破山河在的歲月,鄭館長相信每個中國人都會同自己一樣,心靈會瞬間如編鐘般顫抖出辛與酸的極致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