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館長還記得上中學時第一次翻開家鄉圖書館那本封麵已泛黃微卷曆經風雨浸濕的《國史大綱》前言時心裡的震撼與沉重!
“凡讀本書請先具下列諸信念
一、當信任何一國之國民,尤其是自稱知識在水平線以上之國民,對其本國已往曆史,應該略有所知。否則最多隻算一有知識的人,不能算一有知識的國民。
二、所謂對其本國已往曆史略有所知者,尤必附隨一種對其本國已往曆史之溫情與敬意。否則隻算知道了一些外國史,不得雲對本國史有知識。
三、所謂對其本國已往曆史有一種溫情與敬意者,至少不會對其本國曆史抱一種偏激的虛無主義,即視本國已往曆史為無一點有價值,亦無一處足以使彼滿意。亦至少不會感到現在我們是站在已往曆史最高之頂點,此乃一種淺薄狂妄的進化觀。而將我們當身種種罪惡與弱點,一切諉卸於古人。此乃一種似是而非之文化自譴。
四、當信每一國家必待其國民具備上列諸條件者比較漸多,其國家乃再有向前發展之希望。否則其所改進,等於一個被征服國或次殖民地之改進,對其自身國家不發生關係。換言之,此種改進,無異是一種變相的文化征服,乃其文化自身之萎縮與消滅,並非其文化自身之轉變與發皇。”
聲聲血淚!字字風雨!
如果第三期選擇這位人物,以《經緯古今》如今的影響力,必將引發一場全民思想的海嘯!
殷陽果非常人!竟能以此為切入點喚醒國民之信仰!
果如孟子所言“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乃千古至理!
可正當鄭館長以為自己像追老婆一樣猜到殷陽的所思所想時,卻突然發現不對勁!
等等,殷陽剛才說的他沒有赫赫之名,而錢穆應該說婦孺皆知吧?
第二說他曾留學海外?
第三說他是三個字名字?
鄭館長本來因為心境起伏而急促粗重的呼吸瞬間又停止了一瞬。
他呆滯望向屏幕對麵的殷陽。
“殷陽,你回哥譚市吧...蝙蝠俠說不打你了。”
此時陳老爺子卻也拿出一張紙,刷刷刷寫了幾筆後麵容嚴肅望向殷陽。
“殷陽,聽了你的描述,老夫猜的如果沒錯的話,應該名字有我中華之名,不如互相射履一番?”
“那就如老爺子所願!”殷陽聞言欽佩地望著陳老爺子。
果然不愧是華夏智庫的泰山石。
廣博易良,竟然知道了他心裡的想法!
兩隻狐狸在其他兩隻派大星求知欲爆棚的視線中緩緩展開了手裡的紙張。
打開一張紙,就像打開一個人的人生。
這種奇妙的感覺,在場四人都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一陣陌生又熟悉的旋律突然縈繞在四人的耳畔。
“河山隻在我夢縈”
“祖國已多年未親近”
“可是不管怎樣也改變不了”
“我的中國心!”
紙條張開。
陳老爺子紙條上寫了一個字。
“華。”
通“花”,平聲,象形字。
本義草木開花。
三人視線又望向了殷陽手裡那張宣紙。
上麵三個字赫然紙上!
“劉子華”。
字跡萬毫齊力,八麵出鋒。
“!沒想到殷陽你書法功底相當不差!可謂墨池飛出北溟魚,筆鋒殺儘中山兔!”陳圖南發自內心地道了一聲好!
而其他兩人望著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名字卻是一臉懵逼。
“劉子華是誰?”
陳圖南和殷陽相視一笑。
殷陽將電腦打開,然後從微信客戶端發了一張照片。
圖片裡是一位梳著民國時期常見背頭的年輕男子伏案查看桌上一本a1紙張大小書堆的黑白照片。
書桌上,有著第二次工業革命的偉大發明——台燈。
書堆上,畫著伏羲開天傳於後世的最基本符號——陰陽爻組成的各種卦象。
“一百零五年前,他隨彼時還是進步青年的幾名偉人一起去法國留學,是中國最早赴法留學的人員之一。”
“1926年6月,劉子華從巴黎大學醫學院預科轉正科學習,獲得八門課程結業證書。”
“有天他在路過一間教室時,發現裡麵正在舉辦一場天體宇宙的學術講座。本來攻讀醫科的劉子華在聽完講座後對天文產生了濃厚興趣,於是經常到圖書館進行研究,隨後他沉心鑽研哲學、倫理、醫學、化學。”
“1937年,他報考了巴黎大學博士班,在深入學習了西方天體宇宙理論體係後,運用了另一套完全不同於近代科學的中國傳統文化思維體係進行計算,其結果與太陽係演化論不謀而合!”
“所以我要以劉子華先生的事跡為錨點,撬動所有以西方思想為圭臬之人的思想鋼印!”
“這是一場戰爭,打的就是文化陣地戰!”殷陽一口喝乾了桌上沏好的娃哈哈冰紅茶後,望著屏幕內的三名長輩嚴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