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末將在!”
袁華連忙一抱拳,勾著腦袋麵向袁熙。
袁熙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人非生而知之,你從現在開始要多讀書,還要多和軍中宿將學習。”
沒有人生下來就會打仗。
將領是可以在實戰中得到鍛煉的。
這是袁熙深信不疑的觀點。
漢高祖麾下的那些將領,文官那都是在實踐中得到鍛煉,這才成為名留青史的人物。
若是沒有天下大亂,蕭何不過就是一個小縣丞;曹參也不過是個小官吏;至於劉邦、樊噲之流,那更是不上台麵。
可就是這麼一群上不得“台麵”的人,竟能開創出一個王朝。
袁華聽到此話,自知肩上擔子極重,如履薄冰地答應下來:“華必當謹尊公子教誨,回去後刻苦研習,早日成為公子麾下助力。”
袁熙點點頭,又笑著問:“你還沒字吧?”
“末將一介家仆,何來字一說。”袁華連連搖頭。
“好,日後你就是我幽州統領一方的大將,怎麼也得有字才是。”袁熙咧嘴一笑,把手搭在袁華的肩膀,逐字逐句道,“我看,就叫你“忠武”,如何?”
“多謝公子賜字!”袁華雙膝跪地,聲音哽咽著說。
袁熙把袁華扶起,拉著他走出大帳,來到營地的高處,遠眺對麵的曹軍營帳,指點江山道:“這北地可真遼闊啊,一條黃河滾滾奔騰。如此多人擠兩邊,也不顯得擁擠。”
“忠武,你說我們能打過黃河,一統北地麼?”
“能!”袁華一點頭,信心十足道,“袁公虎踞四州之地,帶甲百萬,戰將千員,若是他揮軍南下,兗州士紳百姓必簞食壺漿,望塵遮道而拜。”
袁熙倒是沒有他這麼樂觀。
他那哥哥弟弟,可都不是省油的燈。
但凡二人不掐架,哪怕是袁家此戰大潰,依舊是北方足最大諸侯。
隻可惜,這是不可能的。
天家無父子。
袁紹雖不是皇帝,但作為四州之地的主人,儼然與半個天子沒什麼區彆。
為了登上那個位置,父子猜疑,兄弟同室操戈。
但那個位置隻能有一個人,唯有最後登上那個位置的人,才能踩著累累屍骨坐上去。
這時天空忽然陰雲密布,電閃雷鳴。
橘黃色的閃電掠過烏雲,把籠罩大地的黑幕,撕扯出一條裂痕。
緊接著,豆粒般大小的雨點,劈裡啪啦從穹頂降落。
落在泥地上,砸出密集的坑坑窪窪。
營地內,早已是亂做一團,到處可見把手搭在腦袋上,尋求避雨地方的軍士。
袁熙看著這副場景,又想著高乾和袁譚已率軍離開,心中頓時生起一絲惶惑。
現在大營內,可隻有兩州的兵馬了。
雖然前邊探子來報,曹營已經人去寨空。
但萬一呢?
“公子,下雨了,咱們快下去吧。”袁熙正愣神,袁華高舉雙手,為袁熙護住腦袋,然後神色匆匆地催促道,“這秋日的雨是刮骨刀,萬一把您的身子凍壞了可就不好。”
“哦,好。”袁熙點點頭,心事重重地邁步走下哨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