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不驕不躁,弓腰抱拳,謙虛道:“先生謬讚,雲隻不過是一介武夫,擔不得先生稱讚。”
“哈哈哈...行了,行了。”袁熙一笑,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你們出城三十裡來接我,這公務要不要辦了?咱們還是快些回城去,省得出大亂子。”
田豐與沮授連連點頭,迎著袁熙的車架往城池奔去。
當天午間時分,袁熙的車架緩緩駛入縣城。
安頓好部眾,袁熙立即召集州牧府的官員來議事。隻見袁熙端坐首位,其餘官員分兩側站立,左邊沮授,右邊田豐。
掃視一圈,袁熙不見張遼和於禁的身影,忍不住問:“公與先生,為何不見文遠和文則二人?”
這二人可是自己搶來的,按道理來說,應該在州牧府待著才對。
“哦,是這樣的。”沮授邁步而出,耐心與袁熙解釋,“現在正值春耕,仆恐黑山賊和匈奴人犯我邊界,故派遣兩位將軍前去屯田,護佑邊界。”
與其說防禦匈奴,其實防禦黑山賊的可能性更大。
因為匈奴大部分是秋季掠邊。
袁熙聞聲點點頭,對於這個安排,他是挑不出半點兒毛病的。
於禁和張遼都不是那種擅長進攻的將領,二人都是擅守。張遼不必多說,逍遙津打得孫十萬丟盔卸甲。
於禁的防守能力也是一流。
曆史上的他,跟隨曹操南征北戰,很少見他攻城拔寨。
倒是臨危不亂,防守穩如磐石被世人傳頌。
有此二人坐鎮幽州北境,袁熙倒也放心許多。
接過春耕的話頭,袁熙繼續說道:“我自鄴城來,見冀州到薊縣村落稀少,大片的荒土在側,若是能夠開墾出來,也對幽州是一大助力。”
尤其是涿郡,那應該算是幽州唯一一塊樂土了。
袁熙話音一落,大廳內的眾人麵麵相覷。
這開墾土地,耗時耗力,哪裡值得花費大工夫?
沉默一陣,田豐看著袁熙,開口解釋道:“使君,現在已是四月份,正是春耕的時候。就算...就算,現開墾出土地,今年也無法耕種。”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
老百姓可不傻,這土地開墾出來,頭兩年的產量肯定是不高的。
但這稅收還得照樣交,這樣就造成一個惡性循環——老百姓不願多開墾土地。
袁熙卻不以為然。
既然幽州要養人,那自然就得多開墾土地。
現在的陣痛都是暫時的,再過三年、五年、十年,所有人都會因此受益。
因此哪怕是這些人不理解,他也得強製執行下去。
想到這一層,袁熙偏頭看向沮授,吩咐道:“公與先生,這開墾土地乃是利在當代,公在千秋的大好事。這樣,你傳令下去,誰開墾的土地,這土地就歸誰,同時兩年內免除地稅,五年內稅收減半。”
“若是沒有器具,官府還可以借與他們。”
“好到是好,隻怕老百姓不信。”沮授聞聲,訕訕一笑。
“為何?”袁熙問。
這下,大廳內的官員全都臉色一紅,勾著腦袋沒有說話。
這官府的命令一年一改,這些老百姓對官府哪還有什麼信任?
看著眾人的表情,袁熙明白過來。
他一揮手,讓其餘官員下去,唯獨留下田豐和沮授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