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2)

紅顏飛雪 秋丘秋 6598 字 7個月前

陳凱成在床上連衣服也沒脫,連身滾了兩天,直愣愣的,或則是四仰八叉,眼睛睜著睡。餓了,沒有一點食欲,渴死也不找水喝。他媽來問,他說是可能染了風寒。

這個傷心的人,那顆心隨楊慧林的離開,已經被掏空了。他一廂情願的把自己陷了進去,在暗淡無光的那條感情路上掙紮了很久,終於跌倒了,此外,他原本是一個富有的人,從認識了楊慧林,窮了兩次。最後一次,還花掉了差不多三年的薪水,其中,還有他媽給的一部分。窮困潦倒是他現在的真實情況,而且還差朋友一筆賬沒還。花錢是他自願的,他出手闊氣的讓人吃驚,花這些錢沒有人知道,楊慧林更不知道。

他的存折已經取光了,另外一個女人是知道他有這本賬的,那就是他現在的對象——顧秋儀。三年的薪水在短短的兩天時間被他揮霍一空,到頭來還落的一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下場。他蠢就蠢在把一件很值錢的東西送給一個不知道價錢的女子。這不怪楊慧林,她是無辜的,她從來沒有接受過他給的情感。

這兩天躺在床上不是為了錢的事,是給自己療傷。白日望空,夜裡望星,呆的像根木頭。無論怎麼樣,他就是忘不了那張美麗的臉,和那青春的模樣。他癡迷著楊慧林,跟楊慧林癡迷著蘇童一個樣。這就是所謂的紅顏禍水,不知道這樣去比喻對不對?

到了第三天,他拖著身子上班了,他要還賬。去的很早,報社的門衛給他開了門,進去坐下,還沒收拾好心情,所以那工作上的事一點頭緒都沒有。拿起一張報紙把臉埋在裡麵,裹了起來,後腦勺用一隻手壓著。冥思苦想,依舊是那個人。

這時,一個時尚的女人也進報社的大門了,跟門衛說了幾句,原本那張還很溫和的臉瞬間變得嚴肅了。她往這邊來,走的很快,一進門工作室的門,再往前一步時差點嚇壞了她。她就是顧秋儀,陳凱成的對象。這女人長的不算差,皮膚白嫩有光,眉毛是經過修飾了的,眼睛自然很惹眼。紮成馬尾的頭發上綁著一根藍白色的細絲綢。走路時,那絲巾會飄動,非常現眼而且讓人看上去很俏麗可愛。一條深藍色的喇叭褲子把一雙紅色的皮鞋遮去了一半。紫色的汗衫因裡麵太大把紐扣也蹦開了一顆,白花花的中長衣雖然很厚實,也沒壓平胸前那兩個鼓起來的包。她的身形很好,前凸後翹,穿流行的都顯得時尚。

她在報社的印刷車間工作,卻不是印刷工,是一名技術指導檢查員。最近一段時間她沒有收到陳凱成的任何消息,本想去他家裡一趟,卻總是下班很晚,白天他爸媽又不在家。以往凱成出去采訪會隔三差五地往她這兒打電話,這幾天一點兒音訊都沒有。

今天來的早,本想請個假去他媽單位一趟,卻沒想到在這兒撞上了,裝死賣活的居然把臉藏了起來。

她敲了敲桌子,確定是他,儘管那張臉被報紙裹了起來。

陳凱成沒有理她,繼續趴在那兒。

“喂!”她說,接著敲,“我還以為你死了,怎麼又冒了出來?”同樣的話她說了兩遍。

“你彆煩我。”他悶聲說,聲音拖的老長了,依然趴在那兒。

她認識到他有些不開心,是不是工作上的事,是些什麼事在為難他。

“你怎麼啦?”她說,不再調侃,一本正經的說。

他終於把報紙撒開了,抬起頭來望著顧秋儀。

顧秋儀嚇壞了,才過去幾天的功夫怎麼成了這副樣子。臉色焦黃的像煙葉,眼圈黢黑的像墨印。更可怕的是眼珠子,血絲布滿了瞳孔。也沒有收拾收拾就跑來上班了。頭發也沒打理,像獅子狗頭。邋遢的要命,身上還有一股怪味,一點兒神光都沒有,像半條命的病貓。

她有點不舒服了,儘管他們是將就的過。當初追求她的時候,人家畢竟還是吃了一些苦頭。那時候她父母不乾,自己也不怎麼喜歡。認為他是個二杆子,去喝咖啡,跳迪斯科,留一頭長長的卷發。為了表示真心,他天天往人家屋頭跑。十天半月,堅持不斷。最後下了跪,半個鐘頭過去了,顧秋儀看不過了才出來見的他。

“天啦,你還讓人活不活,怎麼成這個樣子了?”顧秋儀哭喪著臉,把他搖來搖去的問。

“生了一場病!”他說。

“那你為啥不告訴我?”

“你不是工作忙嘛。”

“啥病?”

“說不清楚。”

“醫生說的?”

“醫生說的。”

“會死人不?”

“大概會!”

顧秋儀心態崩潰了,見他說的那麼認真,硬要拉他去上海,去bj那些大醫院裡檢查。

她拉拉扯扯的,煩躁的要命,他索性離開她走了。

“你要到哪裡去?”顧秋儀問,跟著攆。

“找錢。”他說。

“你的那些錢呢?”

“看病花了。”

“要多少?”

“兩千塊。”

“這些錢可不少,拿來做啥?”

“看病!”

“我有一些,其他的我去給你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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