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紅顏飛雪 秋丘秋 7628 字 7個月前

那時候,在所有的鄉下,像黃金這樣的稀罕貨是出現的極少的。彆說親自去擁有它,就連看一眼的機會也是極少的。陳凱成買的那朵金花一直躺在帆布包裡,連盒子也沒打開過,同心結倒是被壓的走了樣。楊慧林根本不想打開那個包,所有的東西想原路給郵寄回去,還回給那個可憐的人。因為沒有記住他們家地址,連他爸也沒有。隻因為裡麵有食物,怕腐爛才在第二天打開那個包。

一件一一件往外拿,上麵是些袋裝的食物,接著在食物的下麵是一個紅花塑料袋,裡麵裝一支鋼筆和幾本書。緊接著在最下麵,把那個塑料袋拿開來看,有一個用紅絲帶係成一個同心結的小盒子。白色的,上麵有一朵玫瑰花。楊慧林隻拿了食物,其他的原封不動的讓它們繼續躺在包裡。她可能知道那個盒子是個有價值的東西,但絕不可能想到盒子裡是一朵黃金做成的花。因為玫瑰象征的很明顯,她曾一直抗拒,那印有玫瑰花的盒子就失去了意義。食物嘗了一點,全部給了紫林,她吃不完要去外麵炫耀,最後被敬小鳳全部繳光了。

那個帆布包被放在床架上麵的一個角落裡,即使被放的久了,包布退色了,裡麵的東西腐爛了,那才是活該!

這個包對她一點兒興趣也沒有,她要做的事要把那件風衣送出去,後天,外天就開學了。今天是禮拜五,最遲下個禮拜一準時開課。從成都回來,他爸一攏屋一天到晚都在罵她這個死女子錯過了一個好姻緣。她媽也被楊明清吹神了,有時也說她一兩句。

她理也不理,由隨他們說。

當天被爸媽盯得緊,根本沒有機會溜出門。到了晚上,吃飯時他爸說那門生意耽擱不得,時間就是金錢。明天要去縣城找庫房,讓敬小鳳一起跟著去,早點起來做飯,要在天黑之前返回來。還計劃在那庫房附近租房住下來,到時全家都去幫忙經營生意。

楊明清有些精靈,計劃明天把楊慧林帶去縣城一起找房,怕女子耍花招也就沒有說出來。

楊慧林被他更精靈,當晚半夜就裝肚痛,讓紫林去給她爸媽打報告,說自己惱火了。為了驅寒,兩口子半夜忙著起酒燒水刮寒。

第二天,兩口子因心裡有賺錢的興奮和欲望,折騰的一晚睡不著,天剛蒙亮就起來了。

吃了早飯,楊明清收拾了一下,敬小鳳正在裡麵收拾。他過來敲了一下楊慧林這間屋子的門,輕聲問“林娃子,走得了不?”

楊慧林聽見了,卻沒有答應。

楊明清又敲了一下。

“林娃子,林娃子。”

他連喊兩聲房間裡也沒有動靜,豎起耳朵朝裡麵仔細聽,隻有她們的鼾聲和呼吸聲。他當時也沒多想,跟敬小鳳一起出門走了。

他們走後沒過十分鐘,楊慧林起床開始收拾了。

“紫林怎麼辦呢?”她突然想到。

如果讓紫林跟著一起去,又怕日後鬨了出來。小孩子的嘴是管不住的,大人們一哄,她準要說出來。不讓她去,日後問起來,也是要追責任的。因為她還小,留在家裡沒個大人經管很不安全。她也不會同意留下來,一個人守家沒有攆路跟著去好玩。

她哄紫林起床,連著給她收拾乾淨。

“妹妹,”她說,“姐要出去。”

“那我呢?”紫林問。

楊慧林想了老半天,也沒有想出一個奏效的辦法。

“你也去!”

“要出門囉!”紫林高興的嚷了起來,她跟姐姐在一起玩是令她最高興的事。她媽那個嘮叨嘴,總是讓她不自由,就算有翅膀也飛不起來。

她們又說

“不過,你得聽我的。”

“聽你的。”

“你看到了什麼要是說了出去,”這話還沒說完,紫林搶過去說了,“爛嘴巴!”

“好妹妹!”

在出門之前她們還拉了勾,這算是一種合同了,一種沒有文字卻又對小孩子很有效的合同。

她們出了們就開始飛跑,像兩隻彩蝶飛繞在鄉間的大路小路上。認識的知道那是楊明清的兩個女子,不認識的要盯老半天,總想認出她們是誰?

在鄉下,凡是在那些僻靜荒野,平常又是很少人去的地方,猛地冒出來一些人的時候,說明農忙的季節已經到了,春天早就過去,他們正在秋收。

蘇童他爸已經病了好幾天了,躺在床上不停地咳著老嗽。前一天,他媽忙的地裡家裡兩頭跑,一麵忙活路一麵經管他爸的病。見今天老頭子病的更沉重了,眼淚汪汪的鬨著要去死。他媽隻好去外麵借錢請了一名鄉下的赤腳醫生。診斷後,那醫生說“這病拖了後腿,不好治療。”

蘇童媽問“啥叫拖後腿?”

“就是沒有及時治療而形成了一種後遺症。”

“後遺症?”她文化極少,對醫學的專業知識,像這樣的語言根本不懂。

“哦,”醫生說,“就是形成了一種老毛病。”

“能治不?”

“治不了根,也不能及時止咳。”

“那怎麼辦呢?”

醫生開了一張單,讓她馬上去公社醫院照單抓藥。吃了有效才去找他,若沒效果要及時送縣醫院。

他媽送醫生走了,返回來時又在半路上轉了一個彎,往秦家彎的方向走,她要去那彎裡頭找人借錢。

秦家彎離蘇家彎大概七八裡路,是她的娘家地。父母已經不在了,還有一個哥哥在那裡生存,沒結婚,是一個老光棍。

經過暑假時段的磨練,蘇童已經成了一個地地道道的莊稼小夥子子了。如今是田裡地裡一把抓,活路雖然做的不細,但在附近,像他這樣勤快的年青人還真不多了。

大姑娘小媳婦們都聽說蘇城卿的兒子已經被學校退學了,都一個心思的朝他身上想。見他在田裡頭就跑去偷看人家卷起褲管的腿;要是在地頭,就去瞄人家那光溜溜的膀子。然後回去,結了婚的就和自家的男人莫名其妙的在屋頭吵一架;沒結婚的,有點文化的就寫紙條,若是沒文化的就隻能乾著急。

麥子熟了,蘇童昨天收割了高粱,今天要對付這金燦燦的一片。像收割麥子這樣的活他還是第一次,往年是學生,父母心疼,隻讓他在家裡做些輕鬆的活,像做個飯,曬麥穗,這樣的手上活。因此啥經驗也沒有,還是照舊光著個膀子。一陣下來,麥穗上的長須擾的人奇癢無比。他一邊抓癢一麵割,又一麵罵。最後實在受不了,癢痛到已經不能堅持了,才把鐮刀擲了出去,瘋跑到河頭用水衝。

清涼的河水猛地讓他暫時性的得到了緩解,舒服多了,可皮膚上到處已經鼓起了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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