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哪裡來的揚灰?”
“是嗎?”
她又轉到他的前麵來,把一點黑乎乎的東西給他看。
蘇童笑了,正是這不經意的一笑勾了陳紅綢的魂。
“這人真好看!”陳紅綢的心裡的波瀾瞬間湧動了起來。
萬物是美妙的,隻願他這一生!
她興致勃勃的,大喜在望了,又接著說“我跟你說,我同那個人的關係已經完蛋了。”她說。
蘇童問“是因為我嗎?”
陳紅綢若有所思的說,趁勢點了一下頭“是有那麼一點。”
“那往後我還是不要來的好。”
她激動了,這不是她想要的。
“我都跟你說了,我跟他的關係已經完蛋了。”
“怎麼會這樣?”
“可不就這樣了!”
“為什麼?”
“因為他是個心眼極小的人,以為我們存在著那種關係。”
“什麼關係?”
“鬼曉得,反正他是不會要我了。”
“真對不起,給你帶來傷害!”蘇童顯得有點發慌,想逃走,這已經是他的專長。
“不!”陳紅綢說,“這不怪你,是緣分的問題。”
“緣分?”蘇童把眼睛睜的老大了,清澈透明的眼睛的目光把人盯著看,陳紅綢已經癡癡的醉了。
“我得走了。”他說。
蘇童忽然想到了楊慧林,說完起身走了,陳紅綢從屋頭攆了出來,幾個快步就把人攔在了前頭。他抬頭看了一眼,一個側身溜了過去,似乎有些絕情,但除此之外像是沒有彆的辦法了。
陳紅綢忽然說“我們為什麼不可以?”
蘇童的心裡被震住了,把腳步停了下來,他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會給工作帶來負麵影響。另一邊,那兒已經有了一個楊慧林。
“是因為你有了楊慧林?還是因為我有過大塊頭?”陳紅綢又問。
“紅綢姐,”蘇童說,轉移了話題,“我們不妨研究工作,我還得為那補貼的五毛錢操心。”
“工作?靠你每天五毛的工作,你媽媽的病……”
“我知道,可是我該走了。”
“我等你的消息!”
他走了,拖重沉重的步伐,那是一副可憐相。在那一身舊衣服的裝束下,像一個剛從遠方回來的遊民。
因為沒錢,他母親的病已經拖成了慢性病,不是大隊幫助早已經歸天了。每天苦藥水不離嘴,每天五毛的補貼等於杯水車薪。陳紅綢說的是實際話,也恰好是蘇童的痛處。
蘇童知道陳紅綢了不起,彆人養兔基本上失敗,而她卻年年賺錢,生意已經走到了市裡麵。誰娶了她,誰的家裡就翻了天。不過,來得太突然,也太快了些,自己還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