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敬靜?”蘇傳林連忙問。
“我們縣城大乾部的兒子。”
蘇傳林心裡有底了,有個大乾部的兒子摻合進來,這場戲就有看頭了。蘇童的工作保不住了,準保不住了!如果人要臉的話,他在蘇家彎恐怕是呆不下去囉。
“嘿,”蘇傳林說,“給你說件事,那小夥子最近得意了。”
“啥得意?”
“我們大隊唯一一個農業技術員的指標被他霸占了。”
“他有這能耐?”
“是大隊長,他巴結著大隊長。”
“這事同我們有關係?”
“當然有啦。”
“你說說。”
“另有原因……”
蘇傳林壓低了聲音,一麵瞅著馬路上過往的行人,把司機的耳朵牽了過來,靠近自己的嘴巴。
“按照相關規定,他還不夠年齡參加那場選舉,那份金貴的工作原本屬於彆人。”
為了把事情說的更明白,蘇傳林把選舉的事情和被選舉的有關規定給拖拉機司機詳詳細細說了一遍。為了曉以厲害,讓他去找敬靜商家辦事,像乾部的兒子活動範圍都廣,結交的都是權利。說話份量也大,告訴這位司機,區區小老百姓是搬不動的。分開時,再三叮囑司機,不要把自己帶出來了。
司機被說得激動了,巴不得蘇童馬上就慘死在自己的麵前。同蘇傳林分開就去找到敬靜,粗人原本就不細,原原本本把蘇傳林帶出來了,把所有事情給敬靜說了一遍。
“連蘇傳林都整他,”敬靜說,冷冷的一笑,“那小子沒救了。”
“可是我們該去怎麼做?”司機問。
“你不要管,我自家去處理!”
敬靜差不多快到半年時間沒有去過縣委大院了,所以他的出現引來了很多人的目光,仗著他爸的光環,更多的人問他在乾什麼?需不需要幫忙?敬靜是瞅準了時機才進來的,他爸出差下鄉了。他在這兒大大咧咧的走來走去,顯得像個正直的男子漢。
他招搖顯擺的差不多了就去了二樓的第一間房,敲開了這間辦公室的門。
“請進!”房裡的人說。
屋裡坐著一個人,年齡五十出頭,戴著一副黑邊眼鏡。抬頭一看,進來的人他認識,是敬先生的兒子。
“喲!”他說,驚訝的說,“敬靜?”連忙招呼人坐,起身去倒水,隨後又問,“差不多有半年沒見你了,最近忙些啥?”
“還是老樣子,在公交公司混日子。”
這位工作人員是管紀律的,敬靜從小長大從沒有進過這間房,第一次來找他肯定有事,不論大事小事,猜它還不是一般的事。
這位工作人員正這麼想。
“袁叔叔,”這人姓袁,敬靜先稱呼而後說,一本正經的說,“我要舉報一個鄉下農民。”
“噢?”姓袁的把眼睛睜的老大,顯得認真了,盯了敬靜老半天。那副樣子,仿佛今天正是為這事而來的。
“你說說看?”姓袁的溫和的說。
……
姓袁的聽完了後覺得奇怪,一個人在縣城是工人,而一個人在鄉下是農民,居然這兩個人也扯上了關係。這位袁先生沉默了,思考後第一想到這是一場有預謀的報複,定有其他原因。處理是要的,畢竟已經舉報了。但這些竄子們,像蘇傳林這樣的人,連自家的堂弟也不放過。還有那位司機,不專心開拖拉機,既然去關心一場選舉大會的事。
這事不簡單。敬靜和蘇傳林,還有那位拖拉機司機,聯合起來告發一個種地的小農民。袁先生無奈的搖了搖頭,仿佛看見了一個過去的時代。
桌子上有一部電話機,他本想打電話去公社問一問。又想到不能草率行事,思考了一下,覺得這事得親自下鄉去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