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1 / 2)

紅顏飛雪 秋丘秋 4203 字 7個月前

刑警隊長劉黎明一接到了命令,帶著隊伍馬上就出發了。另一邊,兩個便衣人員也陪著蘇童從看守所一路往蘇家彎趕。

秦大娘死了,遺體是何國昌找人拉回來的,還花錢買了一套壽衣。屍體就放在堂屋頭,身體用一張草席墊著,臉上蓋著黃紙。一個火盆放在腳前,裡麵有些被燃燒過的灰燼。大門敞開著,何國昌和蘇家彎的兩個老人在院壩裡坐著。一個老人在說話,何國在聽,另外一老人偶爾也插個嘴。討論的,都是關於這兩家子的事。才短短的一年時間,蘇城卿和他的哥哥,這兩個家庭死的幾乎快絕種了。他們說,孩子還是要多生幾個才好。那時候多生育孩子是一件及其冒險的事,計劃生育是一項基本政策,何談多生呢?。

因為有便衣一路跟著,蘇童隻能一路憋著,隻能坐在吉普車裡乾著急。母親的死,發生的太突然了,那天走的時候還很健康,音容麵貌活鮮鮮的。母親的死,他最埋怨的是陳紅綢,回去一定要給她一個響亮的耳光。

劉黎明領著隊伍先到,這個經驗豐富的刑警隊長,在刑偵這方麵跟公社人員是天壤之彆的。他用實際行動,和一些科學的方法,分彆在實驗室和附近的周圍搜找到了,像一些極不顯眼的痕跡。不像那些公社的人員,隻是以那個贓物,那個及其簡單的證據就去給一個人定罪。隨後,劉黎明又去了蘇童的家裡,進了他的那間睡房,並在那兒也找到了痕跡。花去的時間大概也就兩三個小時,得出來的結果雖然暫時還不知道究竟是誰?但就像那位敬先生說的,這才是真正的壞人,是一個決不能姑息的壞人。樣品被送回了縣裡,這裡的工作像是已經結束了。

他們的工作剛結束,蘇童坐的那輛車就回來了,停在埡口上,他也不顧兩位便衣人員的警告,下車就往家裡飛跑。一到院壩頭,從來沒有過的悲痛使他抬不起來腳步。不敢麵對死去的母親,那唯一存在親人啊!一直計劃都要陪在母親身邊,哪兒也不去,直到看見她慢慢幸福,慢慢變老。眼前,卻是一具冰冷的屍體。叫也不應,喊也不醒的屍體。站在堂屋門前,蘇童撲通一聲跪下來之後又爬了過去。

“我的媽,我的母親呐!”

他大叫了一聲,止不住的淚水再一次飆了出來。情緒激昂,像個瘋子一樣的歇斯底裡的大鬨。幾個人都拉不住,趴在母親的身上,像磁鐵與釘子一樣的沾著分不開。

直到哭累了,沒有一點兒力氣了,才想到該找陳紅綢問個清楚。可是哪裡還有一個陳紅綢呢?麵前隻有三個人,兩個蘇家彎的長輩,一個何國昌。

他問“你們看見過陳紅綢嗎?”

“咳!”何國昌說,嘲了他一聲,“彆提那個陳紅綢了,那女子根本就沒來過。”

“沒來過?”蘇童問,有些不信。

“你不知道嗎?”何國昌說,“人家早就放出消息,在你去公社的那一天,就跟你一刀兩斷了!”

是啊,都這種關係了,還有什麼理由去找人家?以一種什麼身份去問人家?分手了,當時就分了,跟他的關係撇的一乾二淨了。他已經不是她的對象,她也不是他的未婚妻。現在的關係,他們隻是曾經認識而已。她也沒有那個義務,一個專門照顧他母親的義務。

他想笑,卻笑不出來,真的,從現在起,他懷疑自己的眼睛判斷了。那些看似人樣子的人,心裡是何種的狼毒呢?那些人追求的是一種現實,根本沒有一顆恒久的心,隻有虛榮和膚淺。從來不管彆人的死活,貪的就是自己在社會上的存在感!

這個年青人不僅是隻有悲痛,埋葬母親那一攤子的事,讓他這個身無分文的人必須承擔起來。以前,父親死了,拆床,拆門才勉強做了一口薄棺材。現在,連做口薄棺材的木料也沒有了。母親曾經睡過的那張床不能動,是家裡唯一的家具,也是一種紀念品。自己的那一張,是一些樹木丫條子拚起來的,根本不行。看來,還得厚著臉皮找何國昌這個大隊長,跟大隊繼續借錢。

蘇童在大隊的借款已經不少了,何國昌雖然沒有催還款的事,再則,他這個家也還不出來。就這樣拖著,大隊部已經吃不消了,都是集體的錢,而且,集體也要開支。怎麼辦?人是要埋葬的,一個簡單的葬禮還是要舉行的。硬著頭皮,拿出那點積蓄,隻有這麼多了,一共一百二十元塊錢。隨後,大隊開了一個會,把一個募捐箱擺在門口,寫上幾個醒目大紅字。鄉親們都是自發的,這個一塊兩塊,那個一毛兩毛,勉強湊夠了一份寒酸的舉行葬禮的資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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