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警方可沒有想到地下室,在那兒居然還有一間屋子的事。張樹義在下樓梯時,又把亭子裡的那張桌子弄到原來的位置。因為樓梯那兒有個像壁燈開關似的按鈕,很明顯,肉眼可見。這樣做,目的在於防止外麵的人發現。比安迪奧是防止外麵的陌生人,而張樹義則是防止那個已經昏迷的人,怕劉小杏突然醒來,幾個亂竄便找到了這兒。那可壞了大事,跟劉小杏關係還不熟,而且,她還是喬恩身邊的人。
那間屋子就在樓梯下的後麵,朝樓梯往下走,到了最底層,轉過身,再邁幾個步子就到了。門是鎖著的,很難打開,張樹義搗鼓了半天,仔細一瞧,那是一把古怪的防盜鎖。再繼續下去,依舊如此,還是老樣子。這個人的個性原本很柔和,此時因那把鎖也變得急躁了起來。但他還不是個死腦子,知道往後走,左右都走上一遍,一麵尋找痕跡,希望有所發現。努力不會使人辜負好運氣,他的運氣來了,終於發現了開鎖的那顆鑰匙。在門前的墊子下麵,他習慣性的,回憶一些老婦人回家時的情景。她們正是如此,和比安迪奧一樣,老是喜歡把鑰匙放在一個既方便,又讓人不輕易想到的地方。
開門進去,迎麵的,柔和的燈光突然臨場,使人眼睛有種舒服感,像一個勞累的人在休息中的樣子。房間的燈居然還亮著,說明比安迪奧在被逮捕的前一陣,抓緊時間來過這裡一趟。房間裡沒有其他太多的東西,隻有一張桌子和依牆放著的那個柏木櫃子。張樹義直接衝著它去,打開櫃門一看,有紅酒,也有香檳,其他是酒杯。拉開抽屜,是冰糖和瓶裝的果醬,每個抽屜都相同,隻是它們的品牌不一樣。
“該死的喬恩!”張樹義罵了一聲。
他轉了一個身,盯著這間屋子看,希望像剛才一樣,像找鑰匙那般的出現一種奇跡。這兒的空間太小了,隻有那張餐桌了。其他都是露在外麵,暴露在眼皮下的空酒瓶子,和桌子上的水果盤子。他不死心,又轉身過去,把那些酒瓶一個一個地拿了出來,直到所有的東西清理乾淨,隻剩一個光溜溜的空間。盯著它發呆,又像是在仔細的,努力的發現,總想找出來一點兒線索。用手敲了敲,這兒那兒的重複著,沒有隔空的聲音,說明木頭板子都是實心。最後往敲,最下麵的那一層,可不是敲出來了什麼,而是突然想到了最下層的地麵。他把櫃子挪開,發現一個因鬆動而輕易就能揭起來的地板。下麵還有一層木板子,再拿開它,下麵是一個棉布包起來的包裹。提著很沉重,把棉布拿開,果然是一部發報機。
張樹義有些激動,喜出望外,一麵擺在桌上。通電實驗,這是一部功能尚好的發報機。通上電,打開它,電流的嗤嗤聲響徹了整個屋子。帶上耳罩,調試電波頻率,他找到了一種來自國外的信號,接著而來的前麵的情報,是幾個數字1533。
他牢記這個數字,再繼續尋找,努力和時間都在這兒流失,沒有其他了,隻剩下串串的嗤嗤的聲音。把一切收拾好,櫃子挪回原處。開門出來,關門過去。提著發報機上樓,這時,天色已經大亮了,劉小杏正在一個地方偷偷的哭泣。那扇釘了木條的窗戶下,正是她此刻的樣子。哭兮兮的,可憐的像個無家可歸的大姑娘。窗外陽光明媚,下了一夜的雨,不知什麼時候天空晴朗了起來?他走過去,把發報機舉起來,想要給她個驚喜。
“你看!”張樹義高興的說,“這東西我找到了。”
劉小杏頭也不抬,但是他的出現已經寬慰了一顆心。在孤獨無助的時候流浪漢也是一個可愛的人,給人以膽量,賦予一種神聖,像父親一樣的溫暖。
“我不看。”劉小杏說,隨後問,“我隻想知道,我為什麼在那老鬼的床上?還在那兒莫名其妙的睡了一晚?”
“難道不好嗎?”
“你還沒說?”
“你突然犯了低血糖症,我想,應該是那樣。”
“低血糖症?”
“那病能使人突然昏迷,是突發性的一種病。”
“我看見一個壺倒下來,正落在我的頭上。”
“跟你一樣的遭遇,也有一個壺落在我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