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打鐵還需自身硬
林嶼覺著，他這便宜爹林如海大約是被張學士那等子事弄怕了，除了極為正常必不可少的交往之外，除了讀書便是讀書。
就說他們家中曾經解救過定王世子一事，林如海在外是隻字不提，在家中也不許鬆子等寥寥幾個知情人提及。
謹慎到了極點，將小心駛得萬年船，踐行到底。
當然這其中興許也有榮國府裡賈氏兄弟的巨大功勞，總之林如海幾乎就成了賈赦口中的書呆子。他對這個妹夫頗有微詞，但也隻能憋著。
至於賈珠就從未有過再叫林嶼過來家中玩耍的心思，旁人提及這個名字來，賈珠腦中總會回想起林嶼在他旁邊大叫‘屎尿坑’的場景。
滿腦子都是“屎尿坑”三個字，魔音貫耳，苦不堪言。
一時間京中的生活，實在是無趣。
“娘親，我想出去逛街。”林嶼覺著自己在家中都快長蘑菇了，前幾日又陰雨，當真是個長蘑菇的好時候。
“若不然哪一日叫你父親帶你去？”賈敏哄他道。
你看看，賈敏這個做母親的多疼愛他，寧願耽擱林如海讀書，也願意讓兒子出去浪。
賈敏這麼一說，林嶼卻是不好意思了。
“這倒是不用，孩兒想和母親一起去。”林嶼說到，他不介意和賈敏一道去看看金銀首飾，衣服布料，順便感受一下古代勞動人民的心靈手巧。
“母親怎麼能出去呢？女人家總是不能拋頭露麵的。”賈敏摸摸林嶼的頭。
“可我們在蘇州的時候可以出去的。”雖然在蘇州的時候，林嶼也隻出去過那麼幾次，但是蘇州那邊的夫人，還是可以出去走走。
“這裡是京城，風俗和蘇州不一樣。”賈敏耐心和兒子解釋。
“那我以後有了妹妹，想帶她出門玩耍也不成？”林嶼故做天真，又問。
賈敏目光一黯，答到。“自然是不能的。”
“我以後就修個大商場，專門給太太和姑娘們買東西，看誰還說三道四！”林嶼又下決心。
“沒錯，宿主，我支持你這麼做！”
賈敏還沒說什麼，係統倒是給了林嶼一個大大的肯定。
最後林嶼也沒叫林如海帶他上街，賈敏見他無聊，就要下人們又去買了些玩意兒和吃的。
說到底也是他們做父母的虧待了林嶼，當下連個正經夫子都沒有請到。
早前林如海看中了張學士，預備花大價錢請他給林嶼啟蒙，結果那人卻是個喜好孌童的老變態。等來了京中，人生地不熟，原本還指著賈府在京中有根基，舉薦一個合適的。
如今連賈府都指望不上，好在林嶼聰慧，林如海讀書累了會教一教他，若是林如海忙不過來，就是賈敏教孩子，林嶼每日便認真接受兩位家長的家教。
他雖是現代社會穿過去的，那毛筆字，橫豎撇捺點橫折，還真真切切是要練習！
轉眼過了年，入了春，眼下就是春闈。林嶼對自家父親的水平有信心，但是對他的身子骨沒有信心，於是花了足足兩百積分，給林如海兌換了一個‘中央空調’，讓他帶到號間，免得京城裡的春寒把他給弄病了，考不考得上都不要緊，關鍵身子骨不能壞。
還好林嶼有先見之明，進了場的第二日，京中便開始降溫，北風一陣緊過一陣，甚至又有了霜凍，早間外麵的水都結了厚厚一層冰。
賈敏不知道兒子在林如海身上用了技能，見天色如此，擔憂得寢食不安，雖說林嶼安慰賈敏父親吉人自有天護佑，可賈敏看著每日早間的白霜，一連歎了兩日的氣。
等出考場那一日，林家的下人帶來厚厚的衣裳和手爐去接人，家中早早就預備好了大夫。還是托了榮國府的關係，去宮中請的太醫。
“老爺！老爺回來了！”賈敏領著兒子，站在二門處望眼欲穿，終於聽到了報信的聲音，一路從正門飛了進來。
“你們二人怎麼等在此處，這幾日天怪冷的。”林如海一件母子二人連忙關懷道。
賈敏緊走幾步，眼睛直在林如海身上打量，有摸了摸丈夫的臂膀，拿了他的手掌來看。
“老爺辛苦了，這些天霜重，可有凍壞了？”賈敏擔心林如海被凍的長了凍瘡。
賈敏是在京中長大的人，就算去了江南這麼些年，對京城的氣候心中有數，而林如海自小長在江南，彆凍壞了才是。
這幾日她都不敢給林嶼到處亂跑，日日把他拘在房中烤火，唯恐他踩了霜雪，腳上生瘡。
要知若是長了這東西，將來天冷了，必定是會再犯的。
“哪裡就有這樣嬌貴了，考場中有炭火賣，我在那裡麵使了錢，烤火取暖，並不覺著冷。”林如海自然是把沒有受凍的功勞記在了炭火上。
隻是那麼小小的一盆炭，又抵得上什麼用？
要知道他旁邊號舍的考生，硯台都結了冰，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化了墨水，又再度答題。
賈敏也不管，隻當是林如海故作輕鬆在安慰她，又叫太醫瞧了，開了一兩個個溫補方子，這才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