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委會不參與管理高等教育,但與大學方麵保持相互往來,因為初等教育的學生是大學的生源。
洛奇夫人:“安德森女士已經入選成為首屆倫敦教育委員會的成員。她與倫敦大學方麵建立了較為友好的關係,而我院聘
用的醫生也與院方合作愉快。師資方麵,我不敢說能請來頂級大拿,但支持者不在少數。”
“這真是一個好消息。”
莫倫猜測伊麗莎白·安德森女士也在籌謀建立女子醫學院,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很多事隻能慢慢來。
莫倫問:“我猜測安德森女士今年仍會再次申請注冊英國職業醫生,對不對?”
洛奇夫人點頭,“是的,已經提交申請,委員會方麵還沒給回信。”
莫倫追問:“比起往年,今年的回信速度是不是有點慢?”
洛奇夫人說不準,“委員會隸屬樞密院,行事風格也相似,拖拖拉拉是常態。”
莫倫分析:“今年剛好遇上愛丁堡大學醫學院衝突事件最終宣判。女學生們敗訴,愛丁堡大學撤回對女性進入醫學院的批準。爭辯爭到最凶的時候,看似結局已定,委員會反而要謹慎。”
洛奇夫人認同,作為醫院外聯部的負責人,她對輿論風向也有自我判斷。
“我認為今年委員會同意讓安德森院長參加考核的可能性,比曆年都要高。”
原因有二。
伊麗莎白·安德森年複一年地申請,被委員會年複一年地駁回。
可當她這位申請者的身份與頭銜越來越高,英國醫生登記委員會的態度就不得不發生變化。
另外,發生在蘇格蘭的醫學院衝突把女人從醫的問題擺到了輿論的風口浪尖。
洛奇夫人:“反對者現在以愛丁堡女醫學生們的衝動魯莽行事為借口,指責七位女學生不夠客觀冷靜才會在沒有充分證據時口不擇言,當場指責克裡斯蒂森爵士是幕後主謀。
那些女學生的性格被認為不適合行醫,將來無法客觀地檢查病情,也會對病患也無中生有,從而造成醫療事故。三年過去了,爭議範圍擴大到整個女性群體。”
這是持續多年的刻板印象,認為女人比男人更情緒化。
莫倫說句實話,“冷靜也要看情況。七個女學生被兩百多人在校門口圍攻責難,憑什麼要求她們冷靜客觀?換成是男學生遇到那種局麵,不隻是爆發口角,很可能直接打起來。”
話是如此,現實卻很殘酷。
法律的公正是相對的,它無法保護被抓到言辭把柄的弱勢群體。
眼下,終審已經宣告結論。
不可能翻案,隻能抓住危機裡的機遇。
莫倫說出了洛奇夫人的判斷,“您認為委員會猶豫不決的原因之一,英國從幾百年前開始就一直標榜最出色的醫生是智慧的、理性的、紳士的。”
在爭論女人能不能做醫生的輿論風口,這個問題已經引起大眾關注。
今年繼續不同意伊麗莎白·安德森參加考核,還用什麼理由呢?
在伊麗莎白·安德森身上挑不出魯莽衝動的缺點。
她更是在霍亂肆虐時開設藥房收治病人,又獲得法國正規醫學院的學位。不僅成為倫敦教委會的成員,更是第一位被英國醫院聘用的女醫生。
莫倫:“我認為今年委員會找不到好的理由拒絕安德森女士參加注冊考試,否則就違背了一直以來英國對優秀醫生的定義。”
那就變成自己打自己的臉。
莫倫略嘲諷地笑了,“或許該慶幸,醫生登記委員會一直以來都標榜他們有著高尚品格。”
洛奇夫人說得更加直接:“人要臉就得顧忌輿論風向,所以我認為安德森院長本次能參加考核。”
隻要獲得參試資格,她敢說伊麗莎白·安德森99.99%能考核通過。
莫倫拉回話題,建校還要麵臨第二個問題。
“校舍有了,老師有了。比起招生,更重要的是解決學生就業問題。讓她們也能注冊成為正規醫生,是職業發展的第一步。”
對於這一關,莫倫很清楚不要冒進,一口氣吃不成胖子。
“我想倫敦或整個英國不乏有意成為醫生的女性。最開始幾年,招收學生時不必貪求人數越多越好。”
洛奇夫人很認同,這與創辦醫院有相似點。
“我院也是先從藥房做起,通過八年才擴大為醫院。至於學生如何獲得委員會的考核名額,也不用太悲觀。從入學到畢業至少需要三四年,這段時間可以用來爭取注冊資格。”
莫倫:“這讓今年安德森女士是否通過醫生注冊考核變得更重要了。”
有了第一位英國官方認證的女醫生,那就可以有一就有二。
漢姆律師也忍不住插話:
“大英數百年貫徹判例法的司法體係,核心就是「遵
循先例原則」。
沒有先例的第一個案例最難判,是打破了0到1的局麵。隻要有了1,之後的2、3、4直至無窮就變得容易起來。”
莫倫深諳交易的藝術,隻要是團體就不會是鐵板一塊,有部分成員能被遊說。
她問洛奇夫人,“您說院方與倫敦大學的關係親近,那裡也有入駐醫生登記委員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