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度危險的男人。想到這句話李紈就想笑。和劉子光比起來。自己的父親才算得上是真正極度危險的男人。
李紈的相貌隨自己的母親。清秀婉約。但是性格卻隨父親。堅韌不拔。如鋼似鐵。父親的身材並不很高大。相貌也不出眾。但是卻有一張堅毅的麵孔和刀鋒般的眼神。
自打記事起。父親就早出晚歸。整天忙於事業。經常一出差就是大半年。家庭的重擔扛在母親一個人肩頭。而且還要經常性的搬家。每次都是悄沒聲息的就一車搬走。李紈直到上大學為止。就沒在任何學校持續上過一年時間。
那段日子。家裡經常吵架。母親是多麼溫婉美麗的女人啊。竟然被父親逼成歇斯底裡的潑婦。摔鍋砸碗。高聲怒罵。有次甚至把家裡省吃儉用買的進口夏普彩電給砸了。每當這個時候。父親就低頭抽煙不說話。灰蒙蒙的煙靄將他籠罩住。顯得格外陰冷。
吵歸吵。鬨歸鬨。儘管每次都提到離婚。但為了孩子。為了當初的愛情。這個家庭總算是熬過來了。母親經常對著鏡子發呆。有時候還要語重心長的教育女兒。一定不要找和父親一樣的男人當丈夫。那樣會後悔一輩子。
記得有一次。父親因公負傷。腹部中彈。腸子潰爛。醫生下了病危通知。讓她們母女準備後事。同事們甚至都開始籌辦追悼會。領導也在措辭追悼會上的發言。但昏迷了十七天的父親竟然從死亡線上又爬了回來。給大家一個不大不小的驚喜。也正是那次事件後。父親的工作終於安頓下來。家也定居在了首都。而母親。從此也不再提離婚二字。
不錯。劉子光的脾氣是有點火爆。但那也及不上父親十分之一。記得自己上高二的時候。有次放學回家途中被幾個小混混堵在巷子裡。正巧父親開車路過。二話不說下車動手。當時的一幕讓李紈終生難忘。那幾個小混混被打得連人形都沒有了。警察趕到之後要扣留父親。而父親隻是拿出一個證件在他們眼前晃了一下。那些警察就變得畢恭畢敬了。
父親從事的職業比較特殊。按理說是應該瞞住家裡人的。但依李紈的聰明。她早就猜出父親是國家秘密機關的工作人員。而且是危險的外勤人員。後來父親負了重傷。轉為內勤。但火爆的脾氣不減當年。李紈第一次帶男朋友回家。就被他叫進內室談了半天。出來之後。那男生的臉都白了。
所以。父親才是真正極度危險的男人。和他比起來。劉子光起碼還會哄女人開心。會買小禮物。會關心人。
當然了。劉子光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和父親基本屬於一丘之貉。脾氣暴躁。眼裡揉不得沙子。遇到不平事。當場就動手。當場不能動手的。背後也一定出陰招把人搞得生不如死。
以前李紈最恨這樣的男人。所以嫁給了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學長甄誌。父親一直反對這樁婚姻。李紈猜測應該和他不喜歡甄誌有關。甄誌太陰柔了。甚至連白酒都不喝。煙也不抽。翁婿之間感情很差。隻是因為生米做成了熟飯。老頭子沒辦法才默認了這個女婿。
這一刻李紈忽然突發奇想。在腦海裡構思著父親和劉子光見麵時的情景。這兩個人是會惺惺相惜一見如故。還是勢同水火。一言不合當場火並呢。
李紈更傾向於前一種可能性。
所以。父親的告誡根本不起作用。劉子光對李紈來說沒有任何秘密可言。李紈也深信自己會比母親做的更強。會收服這個男人的野心。
“想啥呢。走神了。”劉子光笑眯眯的說著。眼睛彎彎的。看起來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李紈收回思緒。問道:“我在想。你去緬甸做什麼事了。”
“我正想告訴你呢。我這次出國考察。為紅星公司攬到了一樁業務。雖然不是什麼大生意。但對於鍛煉隊伍很有幫助。具體事宜我會寫一份報告給你。”
“具體是什麼業務呢。”李紈歪著頭問道。
劉子光很輕鬆的說:“軍訓而已。屬於正常業務範圍。”
軍訓這個詞。在大多數人心裡就是大學生軍訓。穿著軍裝走個分列式啥的。最多打打靶子。跑個五公裡越野。李紈也沒當回事。岔開話題說道:“高土坡拆遷的事情。市裡已經重新做了部署。這次我們至誠公司也參與競爭了。我希望你最近不要亂跑。配合公司的安排。”
劉子光說:“江北市這邊大局已定。有事情可以找周文擺平。周文擺不平。還有周仲達。上回他可欠了我一個大人情。這個情是記在你賬上的。”
“什麼。到底怎麼回事。”李紈一臉的不解。
“是這樣的……”劉子光娓娓道來。將去省城為周市長聯係論文事宜的事情敘述一遍。李紈驚呼道:“出手就是一萬歐元。你真是大手筆啊。”
劉子光嘿嘿笑道:“不是我。是你。我告訴周文。這筆錢是至誠集團出的。”
李紈沉默了。心中一陣感動。劉子光對自己真的很好。
“我呢。把區人大代表的事情搞定之後。還要出去一趟。去那邊把業務的問題落實了。順便拉個東西回來。”劉子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