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梓君說:“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賺錢彆太渴,做生意和做人一樣,要有底線,可是你們聽了沒有,為了一點回扣就把什麼都拋在腦後,這個惡果,是小軍自己種下的啊,”
“大姐,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小軍再怎麼說也是你的親弟弟,你幫幫忙,和上麵打聲招呼,我們認罰還不行麼,”小舅媽眼淚又下來了,
袁梓君用略帶厭惡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弟媳婦,自己的弟弟雖然貪了點,但起碼還不算太笨,就是因為這個自以為是的弟媳婦從中挑唆蠱惑,他才鋌而走險什麼生意都做,以至於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
“不是我不幫忙,是實在幫不上,案子已經報到衛生部去了,紀委和省高檢成立聯合調查組,省委鄭書記親自批示,不管牽扯到誰,都要一查到底,你說我有什麼辦法,”
小舅媽還不死心:“韓家可以幫忙啊,韓玨不是一直喜歡咱們家小霏的麼,我們兩家如果結成兒女親家的話,當公公的肯定不會看著兒媳婦家倒黴的,”
袁梓君笑了笑,弟媳白在省委家屬大院住了這麼些年,還是一點政治頭腦都沒有,暫且不論兩個年輕人是否能走到一起,在政治鬥爭麵前,夫妻父子都能反目成仇,劃清界限,更彆說什麼兒女親家了,
她鄙夷的笑了笑說:“你剛才和小霏談的就是這個,”
小舅媽心虛的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大姐,我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再說媽不是一直想讓小霏和韓玨交往的麼,”
“那是以前,現在袁家出事,韓家躲都來不及,哪會主動把麻煩望身上拉,好了,你也該休息了,累了一天了都,”袁梓君拍拍弟妹的肩膀,起身走了,
……
第二天一早,省紀委的一輛小車駛入了衛生廳大院,兩個便裝男子從車上下來,熟門熟路的走進了衛生廳黨組成員,紀檢組長的辦公室,向他出示了一份文件,紀檢組長看了一遍後,露出沉痛的表情,什麼也沒說,帶著來人進了會議室,然後讓辦公室主任去把袁副廳長請來,
五分鐘後,辦公室主任報告說找不到袁副廳長,辦公室沒人,打手機也關機,
紀檢組長馬上緊張起來,問道:“最近袁副廳長有什麼異常舉動麼,”
辦公室主任說:“一切正常,早上還和我打了個照麵呢,這一會工夫就不見了,她的專車沒動,司機小李和秘書也都不清楚她的去向,”
“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紀檢組長揮手讓辦公室主任離開,對紀委的同誌說:“我懷疑袁梓君可能畏罪潛逃了,我們必須在機場車站進行布控,”
紀委的同誌笑了笑:“一切均在我們掌控之中,”說著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簡單說了幾句後,神情有些玩味:“根據手機定位,袁梓君現在的方位正好是紀委辦公樓,”
袁梓君是在前夫的陪同下去省紀委自首的,雖然已經秘密離婚,但方副院長依然是她心中永遠的港灣,在紀委書記麵前,她坦承了自從擔任主管基本藥物招標采購和公費醫療監督管理以來所收受的賄賂和違規辦理的各項事務,數額之大,問題之嚴重,讓一旁陪同的方副院長冷汗直流,
五份省城高檔住宅的房證,一盒子珠寶玉器,還有一疊使用化名的存款單,都放在了紀委書記的桌子上,這隻是袁梓君收受賄賂的一部分而已,還有大量進口奢侈品和外彙、證券由於無法隨身攜帶而沒有上繳,
這些情況,紀委基本上是掌握的,所以紀委書記並沒有很驚訝,他嚴肅的說:“袁梓君,到目前為止,你的態度還算誠懇,本來紀委是準備派人去單位對你進行雙規的,現在看來這一步可以免了,但相應的程序還是要走,你暫時不用回去了,”
袁梓君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朝方副院長擠出一個微笑:“老方,謝謝你陪我,家裡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方副院長歎口氣,眼神很複雜的看了妻子一眼,轉身去了,
……
醫科大附屬醫院,小舅媽一夜沒合眼,好不容易等到上班時間,便開始抱著手機四下聯係,可是丈夫的事情還沒打聽到,又得到一個驚人的消息,大姑姐袁梓君被省紀委雙規了,
晴天霹靂啊,小舅媽當場就傻眼了,自打袁家老頭退二線以來,家裡就江河日下,不比從前,隻剩下一個當副廳長的姐姐維持著,袁小軍兩口子仰仗著這個姐姐沒少撈好處,現在連大姑姐都進去了,袁家是真的完了,
小舅媽垂頭喪氣,甚至覺得來來往往這些醫護人員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樣了,以前是高乾子弟,現在是貪官親屬,這種落差讓她很彷徨,很無助,
唯一的救命稻草隻有婆婆這尊菩薩了,小舅媽來不及多想,跑進病房,把值了一夜班的外甥女支走,撲通一聲跪在婆婆麵前,涕淚橫流:“媽,出事了,大姐被雙規了,現在隻有您老人家出麵才能救袁家了,”
袁家老太太的病情剛剛穩定下來,哪能經受得住這種打擊,呼吸急促,嘴唇哆嗦,眼睛一閉昏死過去,
“媽,媽,你怎麼了,醫生,醫生,快救人呐,” 小舅媽淒厲的聲音在高乾病房內外回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