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了瘋的女人誰也攔不住。王召鋼的臉上被路紅的指甲撓出幾道深深的血痕來。他的雙手被協警們死死抓住不能反擊。隻能惡狠狠的瞪著路紅。
“你女兒不檢點。把我兒子害了。你還想打我。我讓你打。你來啊。”路紅歇斯底裡的撒著潑。誰也不敢攔他。要知道這個寡居的女人可是市委書記的繼母。背景大著呢。
路紅的話深深刺激到了王召鋼。女兒乖巧可愛的容顏出現在眼前。他長嘯一聲。居然掙脫了協警的手。一巴掌打在路紅臉上。這一掌力道極足。路紅當場就昏迷不醒。所有人都驚呆了。隻見王召鋼徑直向審訊室衝去。
王召鋼以前當城管的時候經常和派出所打交道。也算輕車熟路了。他一路衝到審訊室門口。正遇到聽到外麵的動靜出來查看的民警。王召鋼大喝一聲。一把將他推開。衝進了審訊室。眼前坐著一個驚恐萬分瑟瑟發抖的少年。就是奸-殺女兒的凶手。
二話不說。揮拳上前。秦傲天嚇傻了。竟然不知道躲。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一根電棍頂到了王召鋼的腰眼上。劈裡啪啦放著電。王召鋼立刻癱倒在地。大群警察湧了進來。七手八腳將王昭剛戴上手銬押走了。
……
王召鋼被拘留了。第二天。李燕來拘留所給他送被子。僅僅兩天時間。李燕仿佛蒼老了二十歲。步子都蹣跚了。望著妻子憔悴的樣子。王召鋼沙啞著嗓子問道:“燕子。你怎麼來了。”
“醫院住不起啊。廠裡又不給報銷。這是給你帶的被子和牙刷。女兒沒了。你可不能再有事……”說著李燕的眼淚就又下來了。瘦弱的肩膀聳動著。強忍著不哭出聲來。
“這幾天。我都不敢回家。一回家就看見女兒的影子。我心疼啊。老王……案子有進展了。那個張靜把什麼都說了。是他們三個殺千刀的強逼著嫣兒去的酒吧。又灌酒又下藥。帶到旅館……”李燕說不下去了。低著頭抹了半天眼淚才接著說:“三個王八蛋已經被拘留了。故意殺人罪。早晚挨槍子。”
“槍斃算便宜了他們。我恨不得活剝了他們。”王召鋼咬牙切齒的說道。
從拘留所回來。李燕沒回家。而是去了鄰居王大姐家。王大姐的丈夫因為參與械鬥被拘留至今。據說配電房門口那場惡鬥。有幾個保安被打成了重傷。現在人家要追究刑事責任呢。
李燕就暫且住在王大姐家。兩個苦命的女人談起廠裡的事情。都是唉聲歎氣。最近謠言不斷。有人說晨光機械廠要拿出資金來從玄武集團手裡收購紅旗廠。可是上麵就是不同意。還有人說拆遷馬上就要開始。先從家屬區開始。然後是生產區。說的有鼻子有眼的。一時間謠言滿天飛。都不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燕子。你聽說了麼。害你們家王嫣的那個癟犢子。家裡很有背景。他是市委書記同父異母的弟弟。他媽是正科級的乾部。他舅舅是玄武集團的經理。還有一個小畜生。家裡也不簡單。聽說有個叔叔在檢察院工作。”
李燕說:“我不管那些。總之殺人一定要償命。我就不信了。罪證確鑿。他們還能翻了天。”
“唉。這都是命啊。”王大姐歎了一口氣。拿出一包掛麵來。準備做飯了。忽然房門被砰砰的敲響。對門的張大嫂在門外喊道:“玄武集團拆辦公樓了。快去看啊。”
幾個婦女連飯也不做了。匆匆下樓。宿舍區裡有不少人都聞訊下樓。一邊議論著一邊快步趕往辦公樓。
紅旗鋼鐵廠的辦公樓建於一九五八年。是一棟蘇式風格的大樓。用料紮實。造型雄壯威武。當年曾經榮獲省優秀建築設計獎。一度是紅旗廠的象征。有人說。這座樓再用一百年都不過時。
寒風瑟瑟。無數紅旗人圍在辦公樓四周。默默的看著玄武集團請來的工程隊拆除他們心中的聖殿。
先拆辦公樓。是穆連恒的主意。認真研究了紅旗鋼鐵廠曆史的他知道。這座樓在職工心中的位置。和人民大會堂在全國人民心中的地位差不多。隻有先拿這座有圖騰意義的建築。後麵的拆遷工作才能積極有序的展開。
為了增強效果。穆連恒沒有動用挖掘機等機械化設備。而是高價請了定點爆破工程隊。在辦公樓的主要承重位置安裝了高爆炸藥。辦公樓內已經清空。空洞的窗戶如同失去眼球的眼眶。風嗚嗚的刮著。每個紅旗人心中都在嗚咽。
“四三二一。起爆。”穆連恒一聲令下。辦公樓轟然倒塌。所有人都感到大地震顫了一下。空氣中充滿了嗆人的粉塵。
煙霧散儘。辦公樓已經成為一片廢墟。唯有一堵飽經滄桑的花崗岩外牆依舊屹立不倒。
拆遷隊的人收攤子撤離了現場。並不打算用鏟車將廢墟清理掉。這也是穆連恒的一個手段。事實永遠比語言更有力。辦公樓的廢墟代表了玄武集團的決心和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