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驍道:“我以後不在西九龍總區了。上麵要調我去總部保安科工作。”
“行啊。一路高升。在保安科可以接觸更高層麵的事情。升遷機會也多。恭喜你啊。梁長官。”劉子光笑著在梁驍胸前輕捶一下。疼的他呲牙咧嘴。
“不好意思。忘了你受傷了。對了。你知道那個日本人在哪家醫院麼?”劉子光問。
“你說的是荒木直人吧。這家夥的生命力真的很頑強。本來醫生已經宣布他死亡了。後來發現還活著。不過和死了也沒什麼區彆。”
“植物人。”
“比那還慘。脊椎被打斷了。高位截癱。腸子壞死發炎。胰臟破損。今後隻能吃流質了。簡直生不如死。想看的他話有點難。他已經回東京了。”
“哦。沒關係。我也隻是想幸災樂禍一下而已。聽你這麼一說也就了然了。”
“什麼時候回去。”
“下午就走。”
一陣沉默。梁驍伸出了手:“有機會的話常來香港。”
“會的。等你結婚的時候我一定到場。”
兩人握手話彆。遠處張佰強、褚向東、齙牙狼昂然肅立。雨後的香港天空上。一輪彩虹高掛。
……
江北市。依然是春寒料峭的季節。胡蓉駕著她的大吉普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徜徉著。劉子光依然音訊全無。殺害陳汝寧的真凶也沒有浮出水麵。正是華燈初上萬家燈火之時。同事們值班的值班。回家吃飯的吃飯。隻有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不知道該上哪裡去。
最近網上忽然冒出一段視頻。據說是秦鬆書記和他的繼母路紅的深夜對話。對話內容是如何給他倆的私生子秦傲天開脫罪名。雖然江北市早有傳聞說秦鬆和年輕的繼母有染。但是再加上秦傲天奸-殺女同學的噱頭以及被害者家屬報複連殺兩人。差點炸掉一棟居民樓的事實。這段視頻迅速竄紅。市委組織部緊急下文要求辟謠並且嚴查源頭。但依然遏製不住謠言的傳播。身在省委黨校學校的秦書記也非常被動。據小道消息稱呼。他的書記帽子鐵定要摘了。
這些都是胡蓉聽同事們說的。從父親那裡她也得到了間接的證實。胡市長最近容光煥發。精神百倍。實際上已經在以市委副書記的職務代替書記履行職權了。誰都知道。秦鬆下台之後。胡躍進就是江北市新的市委書記。
和父親的交流越來越少。胡蓉的每頓飯都是在辦公室或者飯店解決。以前她是局裡的頭號警花。人靚不說。老爸還是政法委書記。追求她的人如過江之鯽。現在好幾年過去了。胡蓉已經從派出所實習警員成長為刑警中隊長。破過無數命案。還親手擊斃過持槍罪犯。雖然她的職務警銜越來越高。父親的官位也越來越大。但是追求者卻漸漸的銷聲匿跡了。
不知不覺間。大切諾基開到了七天前凶案現場。胡蓉停下車。解開安全帶。走到路紅家樓下。今天是路紅頭七的日子。樓下卻沒有人燒紙。
說來淒涼。路家人丁本來就不旺。路勇路紅兄妹倆一前一後撒手人寰。隻留下秦傲天這個苦命的孩子在醫院裡苦苦掙紮。連母親的最後一麵也見不到。
路勇的葬禮是玄武集團給辦的。追悼會上來了不少社會上的朋友。花圈拉了幾卡車。辦的還算體麵。聽說路勇的前妻帶著孩子去公司鬨了幾場。非說前夫是因公死亡。討要撫恤金什麼的。鬨得挺厲害。
胡蓉上了樓。樓道裡粉刷一新。但不知為什麼她還是覺得有一股濃重的血腥氣。
樓道裡靜悄悄的。沒有人經過。胡蓉在路紅家門口站了一會兒。忽然覺得身上冷颼颼的。她不由得抱緊雙臂下樓去了。
下了樓。忽然看到遠處一個瘦小的身影。蹲在角落裡點燃了一堆紙錢。嘴裡念叨著什麼。胡蓉納悶路紅家不是沒有親戚了麼。走過去一看。原來是王召鋼的妻子李燕。
“李大姐。是你啊。”胡蓉招呼道。
李燕抬起頭。抹了一把眼淚:“是啊。胡警官。今天頭七。來燒紙讓老王回家。”
胡蓉默默地站著。等紙錢化為灰燼。說:“李大姐。你住的遠。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騎車子來的。”李燕淡淡的笑了一下。走到一旁彎腰開鎖。騎上電動車走了。瘦小的身影越來越遠。漸漸消失在街道儘頭。
不知怎麼的。胡蓉覺得胸口發悶。眼睛發酸。街頭人來人往。滿腹心事又能向誰訴說。
忽然手機響了。是個陌生的號碼。按下接聽鍵。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