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蓉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平靜的街頭一如往常,幾個行人從身旁經過,路邊的店鋪已經降下了卷簾門,路燈昏黃,車流稀少,
“你現在哪裡,”胡蓉壓低聲音問道,
“彆東張西望了,上車,”聽筒裡傳來嘟嘟的聲音,對方已經掛斷了電話,
胡蓉拿出遙控鑰匙按了一下,路邊的大切諾基發出滴的一聲,她走過去打開車門上車,正在綁安全帶的時候,後座傳來聲音:“彆回頭,開車,”
汽車緩緩發動,打左轉向燈駛上快車道,胡蓉瞄了眼後視鏡中劉子光略顯消瘦的臉龐,輕聲道:“你瘦了,這段時間吃了不少苦吧,”
“沒什麼,習慣就好,”
“為什麼要回來,難道你不知道自己是網上追逃的要犯麼,”胡蓉忽然變了語氣厲聲斥責道,
劉子光很沒有覺悟的半躺在後座上,以一種懶洋洋的語氣說:“我是冤枉的,這一點你很清楚,我回來之後第一個找你,就是想問問你,案子辦的怎麼樣,有沒有替我昭雪,”
胡蓉心頭一陣竊喜,這家夥似乎並不是那麼沒良心啊,第一個就來找我,但是她嚴厲的語氣絲毫未變:“那你綁架中央來的官員總是板上釘釘罪證確鑿的吧,光這一條就能把你釘的死死的,哼,”
劉子光說:“那個你就彆操心了,我已經搞定了,現在說說陳汝寧命案的事情,有沒有懷疑對象,”
“有,我懷疑穆連恒是真凶,但是沒有證據,這個人太狡猾了,”胡蓉嘴上說著案子的事情,心裡卻在琢磨劉子光話裡的意思,搞定,莫非他把中央那個姓上官的搞定了,
“沒證據不要緊,重要的是有偵查方向,世界上就沒有破不了的案子,隻不過通常人們都找不準方向而已,對了,我家那邊的監控解除了沒有,”劉子光又問道,
“沒有,不過也不是二十四小時盯著,派出所有人負責這個事兒,街道治保積極分子會留意你家的狀況,怎麼,你打算回家,”胡蓉驚詫的扭頭看了看,
劉子光鎮定自若:“大年初一一聲不響的就從家裡跑出來,這都個把月了,不回家看看怎麼能行,”
“你你你……算你狠,”胡蓉一邊嘀咕著,一邊轉動方向盤,向至誠一期駛去,
“你不用陪我一起了,彆把你連累進去,”劉子光提醒道,
“不,我是警察,和你一起出現,大伯大媽才會放心,”
胡蓉的話讓劉子光心頭一暖,不知道說什麼好,
十五分鐘後,車開到了至誠小區附近,停車熄火,胡蓉看了看手表說:“現在是八點半,再過半小時我們下去,那時候小區裡人流量最少,”
半小時,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胡蓉心中千頭萬緒,竟然不知從何說起,沉默半晌才道:“你的案子很嚴重,現在是省廳在抓,雖然我們隊裡都知道你是冤枉的,但省裡有人一定要辦你,誰也沒有辦法,”
“找過宋劍鋒沒有,”劉子光問,
“找過,沒用,陳汝寧的身份太特殊了,誰說話都不行,”
“行,我心裡有數了,”
又是一陣沉默,
“方霏出了點小事,”胡蓉思考再三,還是覺得應該告訴劉子光,
“什麼事,”劉子光果然坐直了身軀,語氣也變了,
胡蓉心中一陣泛酸:“小事情,醫院裡有個實習醫生追求她,被汽車撞殘廢了,現在男的家裡人每天糾纏方霏,讓她嫁給他們兒子,”
“貝小帥他們沒過問,”劉子光眉毛擰成一個川字,
“怎麼沒問,什麼招都用上了,架不住人家儘出軟招,老頭老太太哭著喊著給你下跪磕頭,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你好意思動手,再說了,你的小未婚妻心腸那麼軟,就吃這一套啊,”胡蓉的語氣也是酸酸的,
劉子光說:“這家人夠毒的,回頭我會會他們,還有什麼事發生,”
“有,至誠集團的總部要搬到北京去了,你的李紈已經搬家了,紅旗鋼鐵廠徹底被國資委拋棄了,現在掛牌出售,不過誰也不敢接這個爛攤子,玄武集團啃不動的硬骨頭,末了還把總裁的命給折進去了,你說哪個民營企業敢碰,”
兩人在車裡探討了一下最近江北市發生的大事情,不知不覺半小時過去了,胡蓉開門跳下車:“走,”
劉子光也下了車,戴上棒球帽,把帽簷壓得低低的,跟在胡蓉後麵五步遠的地方,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小區,如同胡蓉所說的那樣,這個時間段小區裡基本沒什麼人,
來到自家門口,劉子光剛要拿鑰匙開門,胡蓉伸手敲了敲門:“大媽,我來了,”
然後就聽到門內一陣腳步聲,房門打開,老媽出現在門口:“小胡來了,我們家小光有消息了麼,”
劉子光閃身出現:“媽,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