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叫劉子光的小子。半年前才冒出來的人物。現在混得不錯。手底下一幫能打的角色。上回把我手下禿子都給砍了。”閻金龍說道。
“嗬嗬。挺厲害的嘛。我一段時間沒回江北。道上還出了這麼個人物。他什麼背景。”
“不清楚。應該是高土坡本地人。沒什麼大背景。”
“哦。那就好辦了。”虎爺獰笑起來。
“虎弟。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千萬彆客氣啊。”閻金龍不動聲色地說。
“再說吧。走走走。打牌去。剛才放那幾炮我可虧死了。想哄老爺子開心又不露馬腳。不容易啊。”
……
第二天上午。拆遷公司的人又來了。幾十個人脖子上掛著工牌。煞有介事的走著。老七頭上戴了頂呢子禮帽。大肚皮挺出老遠。工牌放在襯衣的兜子裡。脖子上懸著藍色的掛繩。神氣活現的走在中間。昨天和虎爺通過氣之後。他們的膽子更壯了。高土坡幾個小混混而已。不值得擔心。
經過一天的考慮。小賣部和修車鋪要是識相的話。就該連夜搬走。可是來到巷口頭。小賣部的鐵皮屋依然佇立在那裡。修車鋪也照常營業。這下老七可氣壞了。一擺手道:“夥計們。給我拆。”
夥計們都沒動。有人捅捅七哥。讓他往旁邊看。老七扭頭一看。嚇了一跳。幾十個青年無聲無息的冒了出來。都是短打裝束。手裡拎著鏈子鎖自來水管和磚頭。為首一個黃毛小子。身穿紅色皮夾克。手裡拿著一把雪亮的片刀。臉上充滿戾氣。
老七有點慌。對方人馬明顯比自己多。他將煙頭一扔。果斷的說:“走。”
可是來路也被堵上。一個粗壯的男子帶著十幾個同樣彪悍的大漢殺氣騰騰的站在他們背後。掂著手裡的家夥事冷笑著。為首那人手裡赫然拿著一把馬刀。
老七趕緊示意手下把家夥都藏起來。往前走了兩步說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黃毛青年傲然迎上來。和老七麵對麵的站著。淩厲的眼神盯得七哥有些發毛。這個二十郎當歲的江湖新鮮人竟然連七哥都不認識麼。
“我TM管你是誰。我就問你。我的網吧是誰拆的。我的人是誰打傷的。”
七哥畢竟是老江湖了。冷笑一聲說:“房子是你七哥拆的。人是你七哥打的。怎麼了。還想砍你七哥麼。來來來。讓你砍。哪個不砍是龜孫。”
說著就將禮帽摘下來。露出一顆碩大的禿腦袋來。江湖就是這樣。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七哥能在虎爺手下混出名堂。靠的就是不要命。你江湖小混混染個黃毛就覺得自己牛逼了。其實吊毛不是。借你兩膽也不敢當街殺人。
七哥料定。對方這刀是肯定不敢砍下來的。叫得響的狗其實不咬人。多次拆遷經驗告訴他。越是這種看起來挺呲毛的小青年越是膽小。拿著把刀子就純粹是給自己壯膽用的。真正可怕的是那種三十來歲的下崗工人。平時不大說話跟個悶葫蘆似的。關鍵時刻那是真敢見血啊。
眼前這個黃毛小子。已經被老七認定不敢動刀子。老七把他鎮住之後。會輕蔑的將刀子奪過來扔到地上。然後威嚴的喝一聲滾。這幫小痞子自然也就散了。
但是老七誤判了。他們這幫人都來自郊區。對於市區最近的形式不太了解。還不知道有個叫貝小帥的夥計。砍人不眨眼。
貝小帥也愣了一下。這個矮胖的八字胡膽子夠肥啊。居然摘下禮帽讓自己砍。他是神經不正常了還是嫌命長啊。貝小帥瞪著眼睛足足愣了三秒鐘。最終確信這貨是在裝逼嚇自己。
二話不說。揮刀就斬。雪亮的片刀高高揚起。又帶著一股勁風朝老七的禿瓢腦袋上斬去。貝小帥的嘴唇緊緊抿著。眼神堅定毫不猶疑。老七的眼睛被片刀的光芒閃了一下。心道完了。這回人家真砍了。
貝小帥的動作很快。老七下意識的閃避了一下。片刀擦著他的頭皮劈下去。腦袋是安全了。可是耳朵卻遭殃了。連根被削掉。血噌的一下就冒出來了。片刀狠狠落在老七的肩膀上。砍透了他的呢子大衣和裡麵的皮坎肩。肩胛骨上一陣疼。老七嚎叫一聲捂著耳朵坐在地上。大罵道:“你真砍啊。”
貝小帥抬起一腳踢在老七下頜上。當場將他踢暈過去。眾人見他先動手了。也紛紛揮舞著家夥打過去。一場械鬥開始了。
巷口頭刀光劍影。慘叫連連。貝小帥和卓力兩兄弟。兩把刀。殺的眼睛都紅了。空中彌漫著羽絨和棉花。幸虧是冬天大家都穿了羽絨服和棉大衣。要不然今天非得出幾條人命不可。
老七隻是裝昏迷而已。他趴在地上。先把自己的耳朵找到塞在兜裡。又摸出手機撥了虎爺的電話:“不好了。打起來了。我都讓人花了。虎哥你趕緊帶人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