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家裡小,見笑了,”郭大爺將客人讓進了自己的小窩棚,低矮的窩棚讓高大的羅將軍感到一陣逼仄,磚頭和門板搭成的床鋪上鋪著被褥,小煤球爐子上燉著米飯和剩菜,除此之外就是一些修車工具,幾個內胎掛在牆上,打氣筒斜靠在門後麵,還有一隻憨態可掬的小狗,聽見動靜睜開腥鬆的睡眼,爬起來湊到主人身邊討吃的,
“老排長,這就是你的家麼,條件未免太艱苦了些,這些年你受苦了,”羅副司令摘下帽子,坐在小馬紮上感歎道,
“習慣了,“郭大爺淡淡的說了一句,掏出煙來給羅副司令,正好對方也摸出煙來,都是一樣的中南海,兩人嗬嗬一笑,各自點上自己的煙,
“老排長,徐政委去世了,就在昨天,”羅副司令噴出一口煙說,
郭大爺隻是點了點頭,沒說話,盛了一小碗飯招呼小狗吃,
“他臨終前,告訴我一個秘密,三十年前的那次失敗的絕密行動,責任在他,彆動隊從一開始就掌握了錯誤的情報,是往敵人槍口上撞的,所以,對你的處理是冤案,”
令羅副司令震驚的是,聽到如此震撼的消息,郭大爺竟然連眼皮都沒眨一下,繼續忙著喂他的小狗,
“怎麼,你早就知道,”羅副司令追問道,
“對,我當時就知道,”
“你為什麼不說,難道你想忍受這種不白之冤麼,”羅副司令難忍心中憤慨,激動地站了起來,
“他有責任,但關鍵還是我指揮失誤,組織上信任我,同誌們把命托付給我,我卻辜負了他們,這個責任,我應該擔,”郭大爺繼續麵不改色,
“可是……”
“沒有可是,是男人就應該承擔責任,而且……老徐的孩子小,老婆又剛隨軍,經不起風浪,”
“所以你就替他背了,這口黑鍋一背就是三十年,老排長,郭援朝,你簡直,”羅副司令氣的扭轉身,習慣性的想來回踱步發泄憤怒,可是窩棚太小,連轉身的空間都沒有,哪裡還能踱步,無奈下他隻好吧嗒吧嗒猛抽煙,
“算了,老徐也死了,你也老了,這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你吃飯了麼,還沒吃吧,我也沒吃,咱們一起吧,”羅副司令不由分說,衝外麵喊道:“小李,”
“有,”
“去買酒菜來,”
郭大爺趕緊勸:“彆差遣人家孩子了,想買東西的話隔壁小鋪就有,”
“那正好,”羅副司令推門出來,到隔壁小鋪買了一大堆火腿腸、鹵雞翅、茶葉蛋、豆腐乾、午餐肉罐頭,還有二鍋頭,
小鋪老板和郭大爺是好朋友,一聽說對方是老郭的戰友,說啥也不收錢,羅副司令也不是個矯情的人,也就收起了錢,邀請小鋪老板一起喝酒,對方欣然同意,三個老家夥,外加上小李和一隻小狗,在郭大爺的四處漏風的窩棚裡開始了一頓獨特的晚餐,
……
虎爺今天喝的很開心,夜裡十點鐘的時候才醉醺醺從金碧輝煌出來,看看金勞,又給老七打了個電話:“老七,你小子彆忘了,今天晚上必須給我把事情擺平,我不管你殺人放火還是磕頭作揖,必須把那倆老家夥攆滾蛋,聽見了麼,”
老七笑著回答:“虎哥你又喝多了,剛才不都打過電話安排過了麼,弟兄們都預備好了,今天晚上把這個事做了,你就放心回去睡覺吧,”
虎爺慢慢收起手機,上了自己的卡宴,揉了揉眼睛,打了個酒嗝,雖然有點大,但是神智還是清醒的,
才一斤三兩白酒就想放倒虎爺,哪有那麼容易,他小聲嘀咕著,發動汽車離開了金碧輝煌的停車場,天氣陰冷,空中似乎又飄起了雪花,虎爺把汽車調到雪地模式,慢慢的開著,夜幕下的江北市一片寂靜,雪亮的車燈照耀下,細碎的雪花紛紛揚揚,
“下下下,就知道下雪,咋不凍死那幫要飯的,”虎爺嘀咕著,一打方向盤,卡宴進了濱江某高檔小區,這裡有他名下的一處房產,還保養了一個藝術學院的女學生常年住在這裡,
下了卡宴,虎爺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滿身酒氣,回頭那死妮子又要逼著自己洗澡了,洗澡就洗澡,但是要一起洗才過癮,虎爺腦子裡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邊想一邊走,根本沒注意到暗處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一陣勁風襲來,虎爺下意識的一回頭,就看見黑烏烏的一個長方形物體拍向自己的麵孔,對這玩意他再熟悉不過了,工地上隨處可見,信手拈來,
這種東西叫板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