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連空氣都稀薄起來,不知名的情緒在空氣裡蔓延,如同潮水一般將人覆蓋。
謝北闌說:“你要是不喜歡,我給你訂新的。”
向昭看他一眼,把最後一口吃掉,謝北闌做好她會拒絕的準備,沒想到向昭說:
“訂的怎麼能展現誠意?”
......
周棲野站在廚房外,不可置信道:“所以你現在回來學做飯了?”
謝北闌低頭看菜譜,沒理會周棲野。
周棲野離謝北闌遠遠的,他以前學做飯燒穿過鍋,現在對廚房有陰影。
謝北闌如今倒有幾分煮夫的意思,看完菜譜,他熟練的起鍋燒油。
周棲野嘖嘖稱奇,奚落道:“要是外麵那些喜歡謝二少的姑娘看見你這樣,估計芳心都要碎了。”
“她們和我有什麼關係?”
周棲野:“謝二少真是開不起玩笑。”
謝北闌不太會做飯,看著菜譜,拿了個網上的做飯計量器,一分一厘都不差的放配料下去。
周棲野沒眼看,雖然他不會做飯,但也猜到謝北闌這絕對是黑暗料理。
在他們家他要是這樣做,會被他哥鄙夷死。
周棲野吊兒郎當的站在那兒,好不容易才想起正事。
“當年的核心人員告訴我,你在挖人。”周棲野問:“現在謝氏做的挺好,你挖人做什麼?”
謝北闌:“誰說做得好就不能挖人了?”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你想對二十做什麼?”
當年,謝北闌,周棲野和裴西遇一起開了一家公司,叫“二十”。
後來謝北闌回到謝氏,公司封存,由周棲野和裴西遇偶爾照看,維持一個平均水平。
餓不死,但也沒有上進空間。
裴西遇有當老師的主業,日後不用說也是要回到裴氏。而周棲野毫無商業天賦,隻能刷刷給錢。
謝北闌把炒好的菜裝盤,拿帕子擦案台。
“財神爺,等分紅就夠了。”
謝北闌難得開了句玩笑,淺笑著把菜端上桌。
周棲野坐上餐桌,“好久沒聽財神爺這招呼了,謝北闌我早說了,你就該和謝渡對著乾,謝渡真不把你當他親孫子......”
謝北闌拿碗筷的動作一愣,周棲野這話說了很多年。
“嗯。”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周棲野反問,“你說什麼?”
周棲野沒想到謝北闌會承認他說的話,往常的時候,謝北闌要麼糊弄過去,要麼說,哪怕不把他當親孫子,總歸是親人之類的......
謝北闌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太重親情。
但凡他把商業上的半點無情挪到和謝渡的相處中,哪用的著這麼複雜。
周棲野小聲嘀咕:“果然還是媳婦最有用,以前說什麼都不肯乾,現在觸犯到後半生幸福,背著我就做了大事。”
“嗯?”謝北闌挑眉:“說什麼呢?”
周棲野搖頭。
謝北闌把桌上的菜推向周棲野,“嘗嘗?”
周棲野神情訕訕,這菜雖然看著不錯,但是味道肯定不怎麼樣,彆問他怎麼知道的!
“這就不了吧。”周棲野默默挪位想要離開,謝北闌起身拉住他。
“試試?”
“......不要了吧。”
“......”
不多時,彆墅傳來一聲嚎叫。
“我靠謝北闌你真不是個東西,我再也不要來看你了!!!!”
/
城北醫院。
醫生辦公室的牆刷的很白,顯得幾分空蕩,向昭坐在椅子上發呆,無意識的摩挲手指。
向昭的谘詢醫生是個三十多歲的姐姐,長相溫柔,說話很輕。
她問向昭:“最近是怎麼了嗎?我感覺你好像有點糾結。”
醫生說話平和,向昭卻有點委屈,還有點難過。
她慢慢的說:“我不知道,我其實一開始,是想放過他的。”
向昭很茫然,眼睛裡沒有焦距,空茫一片。
醫生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我當時來看病,醫生讓我不要過去的陷在過去,我有在去努力。我剛開始回北城,不是很想見他,也不想成為現在這樣......”
“現在怎麼了嗎?”醫生問。
向昭“啊”兩聲,一聲比一聲低,最後低下頭去。
“我好像做了不好的事,可是我覺得我沒錯。”她道:“是他主動要貼上來,我沒有做錯。”
“我沒有錯,我隻是恨他。”
向昭的眼淚湧出來,她說:“我隻是不想看見他什麼事都沒有。”
她想看見謝北闌過得不好,可是謝北闌那樣身份的人,怎麼會過得不好?
所以向昭退而求其次,想看見謝北闌因為她而痛苦,這樣好像能證明,她愛過的曾經,痛苦的過去,不單單隻有她。
可是有什麼用呢?向昭不知道,她很茫然。
她好像隻是把曾經謝北闌做過的事重新還給了謝北闌。
可是向昭痛苦,是因為愛謝北闌,而謝北闌呢?
他會因為愛向昭而痛苦嗎?
向昭不知道。
而且,她更不知道的是,這樣的痛苦,對於她而言,起到了什麼作用。
好像什麼作用也沒有。
沒有愛恨,甚至每一次向昭看見謝北闌,心裡都是加倍的苦澀。
向昭雙手捂住臉,她好沒用,連報複都像是一個人的獨角戲。
醫生站起身,把向昭撈入懷裡。
“沒關係沒關係,或許,你可以遠離他。”
“寶貝,他已經影響到你了,這樣不好。”
“......”
/
新開始拍戲的當天,謝北闌才進劇組就感到了不對勁。
向昭太友善了。
沒錯,就是“友善”。
她對彆人都還是原來的樣子,驕矜又趾高氣昂,渾身透著富貴氣。
唯獨對他,脾氣好的不對勁。
向昭不指使謝北闌做事了。
這是第一件謝北闌很不舒服的事,往常來說,哪怕向昭不讓他做事,隻要謝北闌做了,向昭也會理所當然的接受。
向昭今日,哪怕是謝北闌做了,也不會接受。她先說一句“謝謝”,然後繞過助理重做。
她也不管謝北闌,大抵的意思是,你愛做做,反正和我沒關係。
謝北闌站在她後邊,破天荒的生出驚慌來。
這是怎麼了?
可向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