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真的是我家麼?”娘親發出了感慨。
莊行心裡想的和娘親一樣,他仰頭看著麵前這個全新的木屋。
一點看不出來有趕工的樣子,相當美觀。
得歸功於燕匠人出神入化的切割技術,她切出來的木板太整齊太光滑了,因此隻是簡單地將槐安牌木板拚湊在一起,就呈現出一種幾何學的美感。
對稱的布局,線條分明的棱角,在這樣的基礎上,往斜開的屋頂鋪上稻草,仿佛一座精致的藝術品。
唯一的瑕疵,是原來的土灶房,虎精隻是毀掉了臥室,土灶房兼堂屋保留了下來,新造的木屋是在土灶屋的基礎上延伸出去的。
把木屋和土灶房結合來欣賞,就成了一種畢加索的風格。
不過無傷大雅,哪怕有這麼一點小瑕疵,這屋子和其他村民的茅草屋比起來,依然顯得格格不入。
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這感覺就像是在落後的鄉下造了一棟豪華彆墅。
假如這是莊行家自費建的屋子,莊行肯定會擔心其他村民眼紅。
有句古話說得好,不怕兄弟過的苦,就怕兄弟開路虎。
大夥都窮著呢,憑什麼就你富?
可不要覺得鄉下人就老實,麵子上誇你,指不定在後麵說你壞話呢。
嫉妒這種情緒,最容易發生在鄰居和親戚之間。
大夥本來都好好的,一起住茅草屋,憑什麼你就發大財撞好運住進彆墅了?
你住得,我就住不得了?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指不定,哪天就有人妒火中燒,偷偷摸摸放火,搶個一票。
不過這會兒倒是沒有擔心這件事的必要。
畢竟,這房子裡住的不止是鄉親們的窮鄰居,還有“好心的獵妖人大人”。
看了那虎妖的屍體,去黃鬆林逛個一圈,就該明白,有些人是惹不起的。
莊行掃視了一圈圍觀的人,他們站的很遠,在他們眼中,莊行隻看到了一絲絲羨慕和敬而遠之,沒有看到嫉妒。
再說,這屋子可不是免費的,換來這新屋子的代價,是莊行和娘親差點死在那虎妖的嘴裡。
要是有的選,莊行寧願他和娘親從來沒遇到過那隻吃人的妖物,和娘親繼續住在茅草屋。
那時候他是真的覺得自己要死了,女俠晚來一步,娘親和他都會變成虎精的排泄物。
話雖如此...
這麼好看的房子以後就是我家了,嘻嘻。
莊行很是高興,拍了拍小手。
村長領著燕槐安和娘親進去參觀,這木屋居然還鋪上了地板。
娘親墊著腳,躡手躡腳的,她的鞋底沾了泥巴,一踩就是一個黑腳印,她好像有點不好意思。
自己家,放輕鬆點啦,娘。
“木材剩了不少,我們就給屋裡墊高了一層,這樣下雨就不會淹水了。”村長搓著手對燕槐安說。
他陪著笑,對燕槐安的態度已經從“尊敬”進化到了“小心翼翼”,看來他是真的很怕燕槐安原地變身“祖宗人”。
不過,富貴險中求。
留下燕槐安,村裡才能以最小的風險,吃下那虎妖的剩餘價值。
就算不指望燕槐安給村裡帶來什麼收益,她留下來,村裡的安全指數便呈直線上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