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行把護身符插入匣子上麵的那個孔,護身符嚴絲合縫地貼合著孔深入,他聽到了機栝轉動的聲音,這匣子的表麵居然枯木逢春,剛才那些發瘋的草根從匣子的表麵生長出來。
隻是這一次,它們長的極為溫和,那些草根纏繞在一起,往上長出了根莖。
根莖繼續生長,長出了荷葉,一朵小小的花苞慢慢地張開,白蓮盛開,二十四片花瓣溫潤如玉。
芸苓湊到了莊行的身邊,白蓮倒映在她的瞳孔裡,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蓮花的花瓣。
“好漂亮...”芸苓的睫毛微微顫抖。
“是很漂亮。”莊行看了芸苓一眼。
她一笑起來,那朵幼小的蓮花就盛開了。
匣子上正在發生的這一幕,像是一朵蓮花的一生,從種子開始發芽,然後肆意地生長,長出根莖和花骨朵,蓮花盛開之後,花瓣凋零,結成了蓮子。
這一次不是虛影了,蓮花和蓮子都是實體,洋溢著光彩,美的夢幻。
隻是,最終,蓮花和蓮子還是枯萎掉了,它們僅僅綻放了十幾秒鐘,而後化作一捧塵土,隨風而散。
芸苓看著那些隨風而去的塵,漸漸的她眼裡的光消失了,笑容也從她的臉上消失。
她看著白鼠離開時挖的洞,眼簾低垂,好像有點難過。
“好像...可以打開了...”莊行敲了敲手中的匣子。
芸苓這才把視線轉移過來,莊行做了一個深呼吸,把匣子給打開。
匣子裡麵放著一卷玉簡,一看就知道這玉簡價值連城,二十四片白玉被金絲穿起來,每一片都純潔無瑕,透著一種溫潤的霞光。
那些霞光在莊行眼前倒映出字來,他大吃一驚,如果說槐安小姐的劍還可用武學來解釋,那剛才發生的這些就是真正的神仙手段了。
他仔細閱讀這些文字,越看心中越驚。
“餘三歲習道,六歲通神,十二歲斬蛟,十五歲天下聞名,人號白蓮居士,自以為天下無人能出餘左右。”
“然今垂垂老矣,方明一身虛名,未有所成,遂傾畢生所學,留此玉簡,藏於太湖。”
“緣者拾玉簡,即有習餘道之資,所去隨緣,隻切記餘名乎。”
“慶華十六年,書於鹽都。”
“落筆:白蓮居士。”
他讀完後,這些字樣緩緩散去,玉簡上的霞光黯淡,不再有何異動。
“剛才那些是字麼?不知道寫了什麼?”芸苓喃喃念道。
莊行恍覺芸苓不認識字,她並不知道這玉簡代表的是什麼。
若那些文字不假,那這玉簡,可不單單是個玉簡,而是傳承了一位仙人的畢生所學。
雖不曾聽過白蓮居士之名,但他已經見過仙人手段,舉手投足間,便無中生有,枯榮儘顯。
方才的那朵白蓮,儘展仙人風采,簡直就像是刻意炫技,故意勾起觀者的向往之心。
莊行不由得想,若是習得白蓮居士的道,那他是不是也能做到如此神異之事?
六歲通神,十二歲斬蛟,十五歲便聞名天下,那是何等天賦絕倫,才學泛泛之輩?
他握住匣子的手,不由得緊了些。
白鼠在多番在河中挖洞,恐怕就是在找這玉簡,這定然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貝,可玉簡隻有一個,這裡卻有兩個人。
芸苓既然不知道玉簡有何用處...那豈不是說...
正當莊行如此之想時,芸苓已經到一旁去,把她的木盆端起來,一聲不吭地往外走去。
莊行默默看著她走了幾步,最後還是喊住了她:“你這就要走了嗎?”
芸苓回過頭來:“你爹爹不是在找你麼?你快些回去吧,不要讓爹爹擔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