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拉和格蘭特·巴圖克相視一笑,退出書房, 把獨處的空間留給這對隔了幾十年時光的父子。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 托尼·斯塔克和霍華德·斯塔克專心致誌埋頭於雪花般的草紙裡, 時不時能聽到他們像控製不住脾氣的兒童一樣朝對方大喊大叫。
“你個蠢貨!”
霍華德·斯塔克臉紅脖子粗大罵, “你完全算錯了數據——你幼兒園算數畢業了嗎!?”
“你以為你很聰明?!”
托尼·斯塔克怒瞪雙眼,用更大的聲音喊回去:“不知道自己在哪一步漏算了不穩定性導致整個模型要從頭來過——你老年癡呆?!”
“老年癡呆也比智力發育不全好!”
“哈!最起碼我沒傻到健忘!”
兩個科學家的爭吵隔著兩道隔音門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抱歉讓你們看到霍華德這麼幼稚的一麵......”
瑪利亞·斯塔克倒滿三杯茶, 微笑著對海德拉和格蘭特·巴圖克說:“他通常能在托尼麵前把不成熟的內心掩飾得很好。”
“托尼長大之後會比霍華德還要幼稚。”
格蘭特·巴圖克窩在陽台的躺椅上舒舒服服曬太陽,笑嘻嘻說:“他一直就是個長不大的孩子,習慣性地對我們任性耍脾氣, 在外麵也要爭取自己孩子王的地位。”
瑪利亞·斯塔克, 這位性格溫柔的金發女性聞言忍俊不禁。
“事實上,霍華德年輕時也好不到哪去。你們知道他被戰略科學團認為出賣武器給敵對國家的時候, 他做了什麼嗎?”
“他做了什麼?”
海德拉好奇地問。
“他一個人去追被偷的發明, 甚至敢開著直升機撞敵人大本營。洗刷掉自己的罪名後, 要求質疑他出賣國家的國會議員公開道歉,讓議員承認是因為嫉妒他的才能才誣陷他。”
瑪利亞·斯塔克露出狡黠的笑容。
“酷!”格蘭特·巴圖克忍不住吹了個口哨。
霍華德·斯塔克年輕時原來這麼剛的嗎!
“托尼也做過這種事!”海德拉哈哈大笑。
“他在參議院委員會聽證會彈劾他的時候,黑進官方的係統,使勁羞辱競爭對手和議員!”
“真是一模一樣。”瑪利亞·斯塔克哭笑不得地感歎。
“我不得不懷疑斯塔克家就是有種獨特的基因, 會讓這個家族的男孩兒們一輩子都學不會成熟穩重。敢拚敢闖,蔑視危險,毅然勇敢,活力四射......毛毛躁躁的,永遠都需要有個沉穩的人按住他不安分的手。”
“而你就是這個沉穩的人,瑪利亞。”格蘭特·巴圖克真誠地說。
“你也是。我看得出來, 格蘭特,你比你的哥哥妹妹都要沉穩。這讓我很高興,因為我總是會擔心沒人拉住衝動的斯塔克……尤其你們這一代還有三個。”
瑪利亞·斯塔克溫柔地撫摸格蘭特·巴圖克柔軟的頭發。
“但是有你在,我可以放心了。”
“我不沉穩嗎?”
海德拉不高興地嘟起嘴。
瑪利亞·斯塔克被逗笑了,撐著桌子準備起身,格蘭特·巴圖克連忙先一步跳起來,紳士地扶住瑪利亞,讓另一隻手搭在撒嬌的姑娘頭上。
“海莉,你是個十足的‘斯塔克’。”
瑪利亞·斯塔克清澈的眼睛裡倒映著嘟起嘴巴的姑娘。
“不過彆著急,女孩子總是比男孩子成熟的更早,你很快也會變成一個沉穩的小淑女。”
她坐回去,抬手指了指裡麵。
“我最擔心的是史蒂夫,這個小家夥完全繼承了霍華德的德性……讓斯塔克們安分一點我是想都不用想了。”
他們留下的第二天,發現家裡一夜之間多出三個人的瑪利亞·斯塔克從丈夫那裡知道了全部。
斯塔克家唯一穩重優雅的人當場震驚得手足無措打翻了一整壺茶,反應過來後立刻拽著樂嗬嗬的丈夫進臥室開緊急小會。
托尼·斯塔克還惴惴不安等待父母的質疑,畢竟說他們三個有血緣關係實在有點牽強,但海德拉完全沒有這方麵憂慮。
因為和聰明人說話的一大好處就是,不需要解釋太多。
兩位斯塔克顯然都是聰明人,討論一番後,憑著自己的閱曆和知識為這三位未來的“親人”編造了龐大複雜的背景,甚至聯係到霍華德·斯塔克早些年的放浪生活,為三個孩子長相上的一些出入找到了合理的解釋。
他們甚至聯想到了各種時間悖論,猜測時間旅客不能透露太多信息。
所以在接下來的幾天裡,無論是霍華德·斯塔克還是瑪利亞·斯塔克,都體貼地沒有詢問未來會發生什麼,而是公平公正地對待三個孩子,滿含期待等待三個孩子透露出可以讓他們知道的隻言片語,並為一點點細枝末節而驚喜不已。
說到這裡,瑪利亞·斯塔克皺皺眉。
“哦,史蒂夫,這個名字真讓人沒辦法適應。”
這大概是孩子們帶給她的唯一讓她不太開心的消息了。
“我之前以為托尼不會像霍華德那樣為美國隊長而著迷......結果連這一點都繼承了嗎?”
斯塔克家的女主人孩子氣地抱怨:“斯塔克家的男人就是要對這個家夥死心塌地一輩子是吧?”
她越說越不高興:“我當時之所以遲遲不願嫁給霍華德,就是因為懷疑他......”
她停了停,尋找了一個合適的形容。
“......have a crush on Captain America。”
crush作名詞,有一層又長又微妙的美麗意思:“短暫地、熱烈地但又是羞澀地愛戀”。